死得无声无息,不为人知。
当然,还有一个人,一直被她忽略了。
蒋琳。
真正的蒋琳死了。
在卧室她被玛丽蒂威胁,那会时业还端着点心来房间看她。不过一秒的瞬间,那子弹,毫无声响地打进时业的脑袋。人就那样死不瞑目倒在她面前,鲜血源源不断从他的额前飞喷。
而地下洒满的,是她喜欢吃的椰香糕。
那一抹白色,已染上鲜红。
滕玮身体蜷缩一团,弯躬着自己,头深深埋在膝盖间,不让咽咙发出一丝儿声音。
她很害怕,真的害怕。
三婶和小筝她们现在是不是在时宅?她们有没有发现时业的尸体?有没有发现她已不见了?
时承……他会不会知道?
年年……她又在哪儿呢?
没了小指的手疼不疼,肚子有没有被饿着,那些歹徒有没有打她骂她……
滕玮不知道,统统都不知道。
不敢去想象。
她从未想过,一个人是如此的可怖可恨。玛丽蒂,从时应斌和时翔死后,一直在恒阳从未离开过。她藏匿在时应斌生前留给她的一栋别墅里,那个地方很偏僻遥远,人迹罕至,周围都是森林和山坳。
她一直在暗中窥伺,终于逮到接近她和时承的机会。
扮作蒋琳,然后正大光明混进滕宅。
蒋琳因为吸了毒,戒毒一直断断续续,时好时坏,不堪忍受折磨。而她用海洛因收买了她。
两人各取所需。
蒋琳教玛丽蒂模仿她的一切,玛丽蒂则供给蒋琳微量海洛因。
直到蒋琳毒发身亡。
而滕长泽突然的离开,让玛丽蒂有空可钻,乘虚而入时宅。
寒气从脚底侵来,渐渐滕玮浑身发颤。她微弓身子,双腿紧紧并拢在一起四处挪动,中途因为碰到什么东西,像是塑料似的鼓鼓的,不能不放慢动作,直到后背靠到车仓一侧才停了下来。
滕玮粗喘着气,静静感受了下,感到车子还在疾驰,渐渐不再颠簸反而越驶越快,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上车之前,玛丽蒂在她耳里说了一句话。
“去见你想见的人。”
**
泰国。
从湄公河乘船到达金三角,望着耸立在湄公河畔的金三角牌坊,时承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这座著名的标志性建筑物,由大理石制成,高四米,两边门柱上雕刻着石象,拱门上方的造型像一朵罂粟花的剖面,里面刻有金三角的示意图。上面用泰、英两种文字刻着“金三角”的字样。
他们总算来到了这里——位于泰国、缅甸和老挝三国交界处的泰国境内的清盛县。
也就是滕年所在的地方。
晚风吹来,湄公河静静流动着,河面上荡漾着一圈圈波纹,空气中送来一阵淡淡清凉。
时承深深呼吸,对着这个沧桑多难的陌生国度,第一次产生一种虔诚的感觉。
他没有信仰,可在这充满信仰的国度,他愿意放下自我去信奉这里的神明。
我双手献上真心,只愿您庇护我所爱之人。
时承伫立在牌坊前默默垂着眼,一动不动。
“走吧。我们先去别的地方,去和我那些属下会合。”宁远一把揽着时承的肩,一旁的沈之晨转过头看着时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