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一瞬瞪大了眼,刚要出口的话,只被他堵得生生咽回。
陈酿的唇柔软而冰冷,七娘却发烧似的脸红。她甚至清晰地感到他的呼吸,忽急忽缓,细如雨丝,带着青草的香气。
七娘缓缓闭上眼,整个身子瘫软下来,柔若无骨。这似乎是个幻象,可她沉醉其中,终不愿逃离。
只听门外有人凶道:
“喊什么喊!”
陈酿猛地清醒,一时不知如何对她。
慌乱间,他只瞪她一眼,低声斥道:
“闭嘴!”
七娘还未缓过神,只瘫软地望着他,神情有些迷离,总不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
陈酿避过她的眼神,又朝门外道:
“没什么,小孩子不懂事!”
外面的人自得清净,也懒于管他们。
七娘低下头,轻轻咬着唇,显出小女儿之态。她嘴角隐隐泛着浅笑,却又不想被他察觉。
“抱歉。”陈酿忽道,“一时情急,怕你做傻事。”
七娘轻轻摇头,依旧一脸羞涩。
原是七娘腰间有枚玉佩,正面一个谢字,反面一个七字,是证明身份之物。
当年大郎谢源出生时,谢诜便订制了一枚。此后,却成为了惯例,男子为白玉,女子为青玉,自小玉不离身。
所谓的傻事,自然是七娘欲自报身份。
她想着,此事既与谢府有关,她亮出身份,或许能换得一线生机。可对方若是谢府仇家,只怕她有性命之忧。
故而,方才陈酿极力阻止,无可奈何之下,才做了轻薄之举。
“酿哥哥,”七娘抬起眸子看他,“若非府中之人,怎会知你的行踪?你放心,我必不会有事。”
其实,陈酿早已猜着对方身份,可他不敢拿七娘冒险。
“凡事总有万一,”他向七娘道,“你要冒险,不许!”
一听“不许”二字,七娘不自觉地就来了贵女脾气。
她轻哼一声,似是撒娇,只道:
“嘴长我身上,我爱说便说,你管不着!”
她如今竟连他的话也不听了!
此刻他们身在险境,她还如此不知轻重,陈酿亦来了脾气。他转头对着七娘,猛然靠近了些,差些贴上她的脸。
他带了些嘲笑的语气,只道:
“哦?管不着么?”
七娘直往后缩了一缩,又想起方才那一吻,耳根子已然通红了。
陈酿不再逗她,只端直坐好,正色道:
“你既认我这个先生,便没什么是我管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