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本跪坐着,忽地身子微仰,直跌坐在地。
完颜亶所言不错,大宋皇帝都默许的事,传回大宋有用么?
七娘神情沉了沉。
有用!
大宋不仅有皇帝,还有民心!
况且,大宋开国以来,为防昏君独断,以官制而言,皇帝并不能独断专行。这也是当年为何六贼那等猖狂,常年把持朝政。
机会,不是没有,只是在夹缝之中,许多人视而不见罢了。
见七娘不语,完颜亶满意地笑了笑,道:
“先生,适才的文章还不曾品评。”
七娘闻言回神,望着手中皱巴巴的笺纸,正了正神色。
她铺在案上,道:
“这个词,或许可以改一改。还有这句,你再将昨日讲的《战国策》复看一回……”
完颜亶侧头看向她:
“这些,都是那位陈参军教先生的?”
七娘比划的手顿了顿,道:
“莫唤他陈参军,生分!”
完颜亶愣了愣。
这小子不是跟她玩师徒坦诚这一套么?
七娘勾了勾嘴角:
“叫‘师爹’。”
………………………………………………
休养了一整个冬日,韩家军势如破竹。一路北上,已将金军的气焰死死压住。
临安城几乎日日有捷报传来,不论大小,总是令人兴奋不已。朝堂街市无不一片欢庆。
原本消沉的茶肆,又开始热闹起来。
“听闻又打了胜仗!”
“可不是!照这速度,秋来之前便能收复汴京吧?”
“我包袱都打好了,就等着回汴京呢!”
……
路过的秦棣站了半晌,听着民众的议论,心下一时激动,竟笑出了声。
这一回,也该换金人吃苦头了!
身旁小郎君打扮的秦榛也跟着笑:
“二哥,北征一片大好。算来,大军年前也该归来了吧?”
她哪里是关心大军,分明是关心她的“兵家女”。
初时还眉开眼笑的秦棣,这会子一瞬黑了脸。
“二哥?”秦榛也觉出他的异样,拉拉他的衣袖。
“阿榛,”他转头对着她,“若二哥在北征队伍中,你……”
会担心么?
会算着归来的日子么?
不待他说完,秦榛脚尖一踮,蓦地伸手捂住他的嘴。
只见她一脸恼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