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为陈姑娘看病也有好几天了,但却始终没听见这位姑娘开口说过一个字,病情都是丫鬟陈述,她似乎抑郁不愿说话。
这时听见她声若黄莺,感叹的同时,也不由得为戒嗔脸上的神情而暗恼。
戒嗔始终神色淡然,语气冷淡:“直到姑娘病好之前,我都会和兰儿一起来。”
“那就……谢谢小师父。”陈姑娘咬牙羞红了脸。
若兰只看得稀里糊涂,难道最近流行红脸蛋吗?
三人离开陈姑娘的闺房,不出意外的,又在走廊里“偶遇”陈少柏。
陈少柏看着若兰的目光闪动,戒嗔含笑道:“听闻陈公子派了媒人去若兰家提亲,陈公子果然喜欢若兰。只是,我与若兰自幼情同兄妹,妹妹要出嫁,做兄长的总有些担心。陈公子若不介意,是否愿与小和尚煮茶论道?”
陈少柏面有喜悦之色,连连答应道:“让小师父多多了解我是应当的,小师父,凉亭请!”
正是盛夏,陈家不愧是大户人家,曲廊亭台,园林水榭,小花园中还有八角凉亭。
凉亭里,凉风习习,石桌对面,分坐着戒嗔与陈少柏,两人果然在煮茶,之乎者也的不知讲些什么。
若兰对戒嗔的这番举止很是不能理解,只不过也不好阻止,便由得他去。
她跟着凌云,坐在离凉亭有些远的金鱼池畔,双手托腮,含情脉脉的看着凉亭里的那人。
身畔的凌云忽地冷冷出声问道,“姑娘可是在看陈公子?”
“哈?”
若兰回神,对上凌云探究的眼神,立即掩饰性的点头笑道:“嗯,是啊,小七哥哥果然没说错,陈公子一表人才,配我是绰绰有余了。”
凌云望向凉亭中的僧袍男子,神情淡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兰顺手抓起一块丫鬟送来的桂花糕,塞进嘴里咀嚼着,连赞好吃,又含糊不清的问凌云道:“仙子不吃么?桂花糕很好吃的,天庭一定没有的,尝尝吧……”
凌云看着那块硬塞到自己手里的桂花糕,再看着若兰满怀殷切的目光,不由得温柔一笑,优雅的咬了一小块,道:“好吧,那我就接受姑娘的道歉好了。”
“谁说道歉了,我只是……只是……嗯,好吧,我昨天的确不该凶你。”
若兰本来理直气壮的大声反驳,然而瞄了一眼戒嗔的背影,却还是转了态度。
凌云也不计较,只是淡淡一笑,吃着桂花糕,看着池畔里的金鱼自由自在的悠游,又一次出神了。
一阵冷风袭来,若兰不自觉的卷紧了身上的衣衫,同时拍了拍怀中不安分的小狐狸,有些纳闷,盛夏的天气,怎么会突然这么冷?
眼角余光所过之处,便见一道闪着寒芒的剑光直指自己而来,眼看着那剑光离自己已只有一寸……
“砰!”的一声,她身畔的凌云已不知何时起身,长剑出鞘,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剑。
握着剑的,是一个浑身被笼罩在黑布里的男人,这柄剑也是黑色而古朴的,毫无光华。
然而就是这柄剑,刚才差一点要了若兰的小命。
黑衣男人与凌云缠斗在一块,戒嗔早已在下一个瞬间疾步驰了过来,一把将若兰抱在怀里,替她抵挡着来自神力的攻击,生怕她受到半分伤害。
黑色的剑,与白色的剑在空中交缠,擦出一道道冷光与火花。
顷刻间,池中的鱼儿受到剑气所伤,全都遭殃,一片鱼肚白;飞沙走石,园子里几人合抱的大树轰然断裂;凉亭一角也被砍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