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千叶被告知秋山不是她女儿后,她已经心如止水。眼前的浮华退去,坐了牢,不用几天,她就全都想明白了。
她原本好好的一生,因为过激的对全部男人的恨,毁了。
因此,她没有直接跟警方说明真相。当然,她不是圣母玛利亚,她只是怕说得不恰当,她会直接被灭口。
直到她见到了我。
秋山说,她仍然厌恶男人,陆时抛再多橄榄枝,她都不愿意接。
所以,她愿意给我这封可以揭发秋山的信。
我实在不懂,她为什么证明清白后选择自杀。
难道真如她所说,夙愿已了,生无可恋?
最重要的,大概是秋山不带感情地告诉我,她把她当时和秋山的录音对话存放在哪里,她在秋山抹杀蛛丝马迹前找到的证据又被放在哪里。
我听苏唯一不带情感地陈述这段,就着电影的声音,有点恍惚。
要不是我和他离得那么近,我也听不清。
莫名,我陷入淡薄如烟的惆怅中。
怔了许久,我才问苏唯一:“千叶说的地方,你是不是去找过了?找到了吗?”
他说:“正在找。那两个地方不好找,但正因为如此,被人发现的可能性极小。林舒,我已经有了先机。今天这么个阵仗,是我想体会下看电影的感觉。我把信给你,你藏得住、藏不住都没关系。如果这次我被人截胡,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比我先知道信里的内容。照千叶信里表达的,她像是把你当成救命稻草,她不会主动泄露的。”
我点点头,抓过他悄悄递给我的信,小心翼翼塞进包里。
既然苏唯一想看电影,我就陪他这么坐着。事情已经讲完了,但我还未完全消化。
我没有真正看到千叶的信,仅仅是听苏唯一用他的话概括信中内容。
可那一句一句话,就像化成了方块字,砸进我的脑海。
我对千叶的一生不感兴趣,也对她临死方悔的行为没有感触……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点难以接受这件事。
耳边是电影的词儿,间或夹杂着苏唯一的话。
等到走出包厢、走出影院,我眯着眼看着阳光,告诫自己别多想。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是千叶给我们提供了证据。
如果对方手没伸那么长,我可以撕下陶楚楚的假面了!
秋山的曾经是可悲、可怜的,但我不是救世主,道德、法律也都有底线,谁都不能纵容她。
江夏林难得给我“放假”,我不想再折回公司,去学校接小枣。
司机被我截胡,也不恼,恭恭敬敬跟我打声招呼后撤了。
我一生气搬出陆时家,还坚持挺久。稍微缓和,陆时就把我和小枣领回去,他甚至不用明说,我和小枣就安安心心住下了。
眼下我看得见远处繁花,没有急于想要什么。
回家后,小枣上楼写作业,我则在厨房里忙活。
我这个人不信天赋,偏偏在做饭上,我不得不信。
不管我怎么折腾,我做出来的,都是“尚可”。再上一层楼,那简直难于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