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伯伯不记得我了?”张余生面无表情,故意顿了顿,才恍然似的道:“也对,说起来,楚伯伯也已经有足足七八年光阴,没有踏足过我张家老宅了,难怪已不认识我。”
“张家老宅?”荆楚侯猛地一惊,抬头仔细打量张余生,果然在眉宇间,看见了几缕似曾相识的模样。
“你,你是,余生?”楚稷张大了嘴巴,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
见张余生默然点了点头,楚稷彻底傻在了原地。他身居荆楚侯高位,看人的眼光要远远高过无数人,也正因如此,他怎么也无法将张家那个整天泡在书卷里小孩子,和眼前这名气质非凡、举手投足间都充满骄傲而内敛气息的汉龙仙院天才弟子联系到一
起。
“你真的是张余生?”像是不确定似的,楚稷下意思又问了一遍。
得到张余生再一次肯定后,楚稷沉默了。
东方芷心也看出来了气氛不对,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张余生,张余生却别过头去,没有理会。
说起来,很多旧事,也怪不了荆楚侯,一个大家族落魄,荆楚侯身为一省大员,他的目的旨在平衡各大势力,没有背后捅张家一刀,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年少时,给多番欺凌下留下的种种阴影,却让张余生心中那口怨气,怎么都挥之不去,这也让他对荆楚侯无法摆出什么好脸色。沉默良久,楚稷终于开口了,他深深叹了口气,回忆起当年种种,目光中带有几分感慨:“没想到当年张家那个整天泡在书卷里的小孩子,如今也成长成这样的地步了,你父亲若是能看见,只怕也能无比欣
慰吧?”
听荆楚侯提及自己父亲,张余生神色更冷了几分,暗暗冷笑两声。
这楚稷也是脸皮够厚,当年自己落魄至斯,也没见他伸出半分援手,如今见自己身负成就归来,为了拉拢自己,就开始以长辈的身份,给自己打起感情牌来了。
见张余生别过头不理会自己,楚稷多少有些尴尬,当年的事情,的确算是他不够厚道,如今张余生对他心怀怨气,他也无话可说。
还是东方芷心,见到状况不对,站出来岔开话题:“叙旧的事情先放到一边,荆楚侯,我们护送御监使前来,这一路上却出了些风波古怪,我想,你身为荆楚省一省之主,只怕也有必要告知你一二。”
楚稷就是一愣,见东方芷心面色凝重,也不敢怠慢,恭敬道:“公主有何事情,但说无妨。”
东方芷心思索片刻,还是将从张余生发现杀手开始,一路上的种种遭遇,一一对向荆楚侯阐明。
听到最后,荆楚侯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真有这等事情?到底是谁,竟然会如此胆大包天,在公主您面前下手行凶,暗杀我朝廷御监使!”
说罢,他又感激地看了张余生一眼:“如此说来,这一路上,还真多亏了张贤侄,才没有让事情变得无可挽回啊。”
他这次的感谢却是发自真心。毕竟御监使巡查荆楚州,乃是代表了皇家身份,更有当朝长公主东方芷心亲自在场。
若是出了半点差池,他楚稷身为荆楚侯,怕也是难辞其咎。更坏的情况,御监使要真有什么闪失,汉龙皇帝必将迁怒下来,而且江雪盈还是不败王唯一的宝贝女儿,到时候,不败王记恨之下,再参上他一本,各方面压力过来,他楚稷这个荆楚侯的位置,只怕也不
见得能坐得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