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看来是那些人的计划成功了。
六郎没事了。
想到这,多日来的紧张和惧怕被他轻轻吐出去。
见庄稼汉子松了一口气,颁旨太监轻蔑一笑,老家伙,事儿还不算完呢。
事儿的确不算完,因为这道圣旨还在继续。
言六郎跪在地上,听着公公慢悠悠抑扬顿挫的宣读圣旨,一颗心,感慨万千,下意识看向一侧冷静安然的昭云。
他的姑娘啊。
不声不响的给给了他如此大礼,礼重如山,情意更如山!
从十岁那年飘着雪花的冬日,他做梦都想脱离言家这个深坑。
好像那不是他的亲人,而是吸血的蚂蚱。又好像吃人的野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将他生吞活剥。
他心目中对于娘亲的认知,就是退到底线,退出一万丈,也绝不会是李氏这样。
他期盼的兄弟,更绝非言二这般丑陋。
相貌丑陋,那颗心,更丑陋!
连弟弟的娘子都敢强占,这样的人,畜生不如!
竟不想,一道圣旨让他拨开云雾见光明。
看呐,就连远在天边的皇上都看不下去了。
当今皇帝推崇孝道,就是这样的人,也看不惯李氏的心偏,看不惯言二的作孽。
言六郎突然觉得,冥冥之中,压在他身上的大山不见了。
从今往后,他就是奉旨脱离言家。
不是他不孝,是苍天在上,皇权利剑亲自斩断了这世俗血脉。
他就像笼子里的飞鸟,终于能够展翅高飞。
这种复杂的感觉,让他想放声大笑,又想放声大哭。
若有一分温暖,谁会巴望着从此做个孤家寡人呢?
听着听着,言老爹面上的笑不见了。
抹除言姓?
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那些人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让事情变成这样?
斩断血缘还不算,还要让六郎变成无姓之人?
皇上也太狠了吧!
这是逼他前功尽弃,逼他走投无路啊!
言丰年狠狠抓着袖子,死死垂着头才能掩饰目光里的不甘凶狠。
他尚且如此,李氏怕是要疯了。
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平素自己不在意,若有人去抢,便觉得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