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云轻轻一笑,“容秉正,你统领画院财务,监守自盗,如今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容秉正下意识看向容家主,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一个小小画师,有什么资格当重巍院长?画院是三大家族共同建立,你不过十三岁,就想统领院长大权,谁给你的底气,又是谁给你栽赃的勇气?”
“栽赃?”昭云音色多了一丝冰冷,“你说我是栽赃?这话可不厚道啊。”
“画道分九星,九星之上称为大家,我是皇上御口亲封的大家,你说有什么资格?”
她的指尖点在那些金银上,“这样吧,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我就说的清楚点,免得你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忘了自己曾做过的事。”
昭云抬起头,胸有成竹。
“每隔七天你就会从雅阁送出一批银两,先不说这些金银最后流到哪儿,容秉正,你不说实话,我自然有方法知道真相。”
“倚晴,去将雅阁所有人都给我带来!我倒要问问,谁说实话,谁说谎话!”
容倚晴眼皮轻颤,“是,师父。”
容秉正咬紧牙关,不敢泄露一丝破绽,但他不知,他的存在就是最大的破绽。
昭云记忆里为何会被人称为妖女?
因为她能看透人心。
以观心之术来看,容秉正不管想什么,她都能知道何为真,何为假。
有些事她不想闹得太僵,但事与愿违,总有人前来挑战她的权威和底线。
那好,就怪不得她心狠了。
“师父,雅阁的人都带到了。”
昭云点点头,重新坐回座位,笑着捧起桌上的一杯茶,“好呀,那从谁开始呢?”
昭云看向容家主,一脸温和道,“容家主,你说呢?”
容家主很不自在,这就好像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打脸。
且打脸的人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
魏家和宁家的人作壁上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又不是在和他们发难,容家如何,谁又管得了那么多?
只可怜容倚晴夹在家族和师父中间,纠结的帕子都要被拧断。
魏明织小心的看了她一眼,心道,这次还真是难办了。
“审讯这事,还是不劳院长来做吧。”容家主面色镇定,但昭云看的出,他在心虚。
心虚呀,心虚正好。
心虚说明还有良心。
昭云笑了笑,“事关画院财务,关乎学子生活,画院便是人的身体,人身上的部位生了病,身体也会生病。所以呀,此事要慎重。”
她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随手一点,“就从你来吧。我要听实话,懂吗?”
身穿小厮服饰的少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院长,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昭云神色温柔,像个不染尘埃的小仙女,“没关系,说你知道的。”
“唔,知道的……”小厮摸了摸后脑勺,“我只知道总管大人这些天神神秘秘的,唔,对了,昨儿个总管睡觉,还大喊了一声……”
“大喊什么来着?”
小厮畏惧的看了看容秉正,昭云笑道,“你怕他,难道不怕我?”
这种含在微笑里的杀意着实让人脊背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