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水却是狠狠踹了墙下的箱子一脚。破旧的老木箱被踹得几乎散架,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傅元君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袖,手还在半空,却被沈长水突然握住,将她拉往自己身边。
“如何?”沈长水得意的望着两人。
这一踹,踹的是箱子,打开的却是墙上的门。
“你怎么知道要踹箱子才行?”傅元君问他。
沈长水却不回答她的问题,乐呵呵的问她:“我这算是赢了大名鼎鼎的傅探长?”
傅元君咋舌,再看这个箱子和其他的箱子,顿时恍然大悟。
阁楼里有好几个木箱,全都积了灰,分辨不出原本的模样,可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一只木箱比其他几个箱子破旧得多,面板之间结合的地方早已经松动,显然是经常被踹所致。
沈长水这么一踹,扬起漫天的灰。等到尘埃落定,傅元君才张嘴回答他:“以后改叫你沈探长了。”
沈长水美滋滋的重复着这三个字,跟着傅元君往墙里暗道走去。
墙壁上开了一扇门,里面黑漆漆的,隐隐有阵寒风往外吹。傅元君接着阁楼里微弱的光点燃了暗道里的油壁灯,这才清楚看见脚下的楼梯,小心翼翼的往下走。
程奕生眉间微皱,看了一眼沈长水,又回头望向阁楼入口,思忖半晌,这才抬脚跟着下去。
暗道并不宽,石梯很滑,似乎是打了一层蜡。空气中满是油坏掉的哈喇味,加上点了油灯,更是油腻腻的叫人浑身不舒服。
暗道很长,三人在昏暗中摸索前行,一边点燃墙壁上的油灯,一边观察墙壁上的蛛丝马迹。
墙壁上有干了的血迹。年头太久,血迹变成黑色,大片大片的布满整面墙。石梯一直通向最底下,看不到尽头。恍惚间让人觉得这条路像一个张开的血盆大口怪兽将他们吞入口中,他们正从怪物的食道一直往下,再走下去,就是死路无法回头。
沈长水一阵反胃,无论是味道还是氛围都让他难以接受。
“阿君,我想。。。。。。”
“你别想。”傅元君打断他,叫沈长水生生将“想把房子卖了”给吞了回去。
这房子也太邪了!沈长水忍不住腹诽。客厅死了那么多人就算了,墙壁里还有如此诡异的暗道,一看就不是正经公馆。这是个凶宅啊!
傅元君眉头紧锁,心中一阵惊惧。鼻间的臭味太过熟悉,让她不得不多想。方才墙壁上的油灯,好像是微微凝固的硬块,不是煤油。
不好的感觉浮上心头,傅元君加快了步子。
很快,视野逐渐开阔,三人下了楼梯,走到一间宽大的屋子。
“好像是。。。。。。地下室。”程奕生说。
“嗯。”傅元君叫两人一起帮忙,将房间四周的油灯都点亮,房间的全貌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看清了屋内的陈设,傅元君却是一惊。
这些东西。。。。。。像极了她留洋时学校的实验室。
房屋中间有一张生了绣的大铁床,铁床一端有一个凸起的长方体铁块,铁块上有很多个圆孔,圆孔周围有很多蜡油。
靠墙的地方有一个木架,架子上摆放着很多刀具、斧头,以及很多上了封带的陶瓷罐子。除此之外,还有七八个大木箱散落在房间各处。
没有想象中的尸体和白骨,有的只是难闻的油味和陈旧的用具。
傅元君无意中瞥见铁床烛台上的字,将灰尘抹去,一个词出现在眼帘:paradi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