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华的声音落下后,胤祥略一思索,然后沉声道:“那人是河北布政使白志宇之女白晓玉,我对她也知之甚少,因此只能对你提供两点信息,一:她是个女的,二:她是个活的。
一个多月之前,白志宇上奏章弹劾河北巡抚田文顺贪墨巨资、暴敛苛税,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请朝廷彻查此事。
皇阿玛看到奏章后,当即大怒,命直隶总督胡应忠严查此案。胡应忠领命后,立刻派人调查此事。但是查了几天之后,胡应忠呈奏折回复朝廷,称并没有查出田文顺贪墨巨资的事实。
而与此同时,田文顺也给朝廷上了一份奏折,称他检查府库的时候,现有许多该纳入府库的税资,并没有存进府库,而且朝廷拨付的赈灾款也之剩下十分之一了。
府库一直是在白志宇的管辖之下,出现了这样的情况,白志宇难辞其咎,因此田文顺弹反过来劾白志宇,称其利用职务之便,贪墨巨额税银和侵吞赈灾款。
之后,白志宇和田文顺便互相指责对方诬告,恶意陷害同僚,同时纷纷上表朝廷,希望皇阿玛派钦差赶赴河北清查此案,还自己一个公道。
皇阿玛见两人互相指责,而胡应忠又什么都查不出来,便派我七哥淳郡王胤佑赶赴河北查案。
可是没有想到,我那七哥去了河北之后,只是找双方当事人询问了一番情况,查看了一下巡抚衙门的账本,之后便整天吃喝玩乐,不再过问此事了。
得知这一情况后,皇阿玛龙颜大怒,将七哥招回京城,当着满朝文武大臣面,狠狠训斥了他一顿,然后便让他回府闭门思过去了。
训斥完七哥,皇阿玛下令暂时接触白志宇和田文顺的职位,由直隶总督胡应忠总揽河北一省的政务,然后将那个案件交给了我八哥胤禩负责,八哥领命之后,派出了佟国维前往河北查案。
可就在佟国维准备赶赴河北的时候,胡应忠居然做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他下令将白志宇和田文顺的所有家人全部软禁起来,然后对两人的住处进行了搜查。
之后,胡应忠上呈奏折,称他这么做的理由,是在无法辨别真正的贪污犯之前,对双方采取的一种调查手段。
但是就在胡应忠搜查完两人的住处之后,他随即派兵封锁住了白志宇的住处,将白志宇带走关进了大牢,同时下令,白家所有人员不得进出宅院,
事后,胡应忠继续上书朝廷,称在白志宇的家中,查获了大量来源不明的财务,同时还现疑似白志宇向他人索贿的信件,为防止白志宇销毁罪证,因此特将其缉拿至大牢,并软禁其家人。
可但当佟国维到达河北后,在大牢里审讯白志宇的时候,白志宇却从牢房里面大声喊冤,称胡应忠陷害下属。
白志宇说胡应忠在搜查他家的时候,将他手中掌握的那些证据,全都收走了,然后指鹿为马,污蔑他贪墨巨资。对此,胡应忠称白志宇是信口雌黄,胡乱污蔑。
就在局势对白志宇越来越不利的时候,白志宇的幼女白晓玉,竟然从总督衙门那些负责看管之人的眼皮底下逃了出去。
次日,佟国维接到一封署名为白晓玉的信件,白晓玉在信件上说,她手里有一份关于田文顺贪墨巨资的证据,但是因为亲眼看到了胡应忠陷害下属的作为,她不敢相信任何人,
白晓玉声称她要拿着那份证据去京城告御状,因为她掌握的那份证据里面牵扯到了一个大人物,除了当今圣上之外,谁也无法将那人定罪。
白晓玉写这封信的目的,是希望佟国维保护好他的父亲,以防白志宇被胡应忠给暗害,如果白志宇生不测,她将会把那份证据公布出去,让天下人做个决断。
佟国维将白晓玉的这封信,还有白志宇的供词传回京城后,顿时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此时正逢我陪皇阿玛巡视漠河,于是皇阿玛便命我来河北寻找白晓玉,查清其中的缘由。
我二哥,也就是当今的东宫太子,一边下旨训斥胡应忠,令其严思己过,另一边则派步军统领托合齐赶赴河北寻找白晓玉,看看她所说的证据是否属实?
佟国维那边也没有闲着,派出了一队人马,整天守在进出京城的主要路口,期望能够找到白晓玉的踪迹,而胡应忠同样秘密派出了数拨手下,一来是查找我的踪迹,二来是寻找白晓玉。”
听到这儿,刘华不禁有些疑惑:“胡应忠寻找白晓玉的目的可以理解,是为了防止她手中的证据落入圣上手中,可他为什么还要派人查找你的踪迹呢?”
“哼……胡应忠之所以这么做,那是因为他担心我会提前找到白晓玉,然后得到她手里的那份证据,所以才一直寻找我的踪迹,然后监视我。
佟国维在河北查案,除了身边那几个心腹之外,周围全是胡应忠的眼线。如果他找到白晓玉的话,胡应忠会第一时间得到信息,我这边也一样。
只要我们二人之中有人找到了白晓玉,胡应忠都会有所行动的,为了保护某人,他甚至有可能做出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如今有你当我的助手,我身上的压力轻松多了,进入直隶后,你我分开行动,我故意现身让胡应忠的探子现,然后假装被他们监视,而你则秘密寻找白晓玉。”
话音落下后,胤祥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块黄金制作的令牌,然后将令牌递给了后面的刘华:“给你,这是我的大内腰牌,暂时借你一用。
令牌所至,如我亲临,在关键的时候,它能够帮你证明身份,好了,咱们就此分开吧,我去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为你制造时机,之后,我每隔三天,会去直隶境内的“翠竹茶楼”喝一次茶,有紧急事情时,你可以去那里找我。”
说完,胤祥骑马来到了一处交叉路口,将刘华放到路口后,他便驾马离去了。
将腰牌收好后,刘华看了看周围,见远处正巧有数架马车行驶过来,其中领头的马车上好像竖着一支旗杆,旗杆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沈”字,见此情景,他来不及多想,急忙迎着那几架马车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