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心里的怀疑讲给吕小布听,他也说奇怪,原本叫我来是为了确定是不是有人施了厌胜害奚老师,没想到这事竟然可能和他亲娘送的铜铃有关,何况这个铜铃还是传家宝。
我让吕小布这些天多和奚老师保持联系,有什么问题赶紧找我。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我家传的卜阴残卷,对这种事情竟然完全没有记载。
这时有一个陌生来电打进来,电话那头自称是季如云,我要的东西他已经准备好了。
挂掉电话之后我感到既兴奋又紧张。
因为就是这个小子让我现在过着不男不女的生活,虽然还不至于随时在人前失态,但随着时间推移我已经渐渐管不住那个不知从哪儿来的另外一个自己,就像上次在酒吧一样,我都不知自己做了什么,要是真的发生什么不可预见的事,我这张老脸都不知往哪儿搁。
于是急忙联系吕小布和珞小溪,说鱼已经咬钩了,我准备趁着收货的时候把这个季如云拿下。
经过上次匆忙一见,我发觉季如云的警惕性还算比较高,于是特意给他发微信说我一定要见到实物才交尾款,毕竟不是个小数目,他还算爽快,于是约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让我自提货物。
安排妥当之后,我找朋友借了个皮卡车开往约定的城东垃圾场。对于选在垃圾场交货,倒也比较符合他邋里邋遢的风格。
这天下午2点多,我第二次见到了季如云。
他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把一个巨大的瓷瓶带到了这个臭气熏天的垃圾场,在垃圾山里我们准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仔细端详了一下瓷瓶,和王强家见到的几乎无异,只是上面的图画换成了一副侍女抚琴图,也是惟妙惟肖。
等我接近这个瓷瓶时,右手手腕上套着的灵摆开始剧烈震动起来,并且发热。
我给吕小布打了个眼神,这小子风一样窜了出去,三两下扣住手无缚鸡之力的季如云,没想到吕小布平时看起来一幅瘦瘦弱弱的样子,结果身手可比我好多了。珞小溪原本准备上前帮忙的,现在也只落得个看热闹的份儿。
“喂喂你们干嘛。打劫啊?”季如云被吕小布一个扫堂腿放倒在地,瞪着眼睛吼道。
这边吕小布一边给他双手套上绳子一边说:“你这家伙是从垃圾堆出来的么,身上怎么一股过期方便面的味道!”说罢翻了一下白眼,看来季如云身上的味道确实呛得他难受。
我见大势已定,便蹲下来对他说:“老实交代吧,你这个瓷瓶子到底有什么道道?”
“哪儿有什么道道,还不就是一般的摆件……”季如云被吕小布压得喘不过气来,翻着白眼说。
“你特么还装蒜!”我上去就是一巴掌拍在他头上,结果入手之处十分油腻,也不知道这小子几天没洗头了。
季如云脑袋吃痛,抬起眼来哼道:“你以为你们几个寻常人就能把我怎么样么?”
“谁告诉你我是寻常人了!”我白了他一眼,伸手一抓,忍着臭气在他头上薅了几根头发,左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已经刻好的木人,接着把薅下来的头发用打火机点着,一把将燃烧后的灰烬抹在木人上。紧接着抓过他油腻的手,一刀下去放了几滴血出来,也是滴在木人上。
这时季如云神色有点紧张:“你,你们是谁?”
我嘿嘿一笑:“你觉得呢?”
说罢掏出一根细针,一下刺在木人的脚上。
季如云发出一阵惨叫,额头马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我加重手上银针的力道,他痛的使劲挣扎,吕小布坐在他身上几乎也压不住。
“说说看吧,这阴法的法门,你是家传的呀还是有人教你的?”我见厌胜起效,便示意吕小布放了季如云。
季如云喘着粗气说:“你到底想问什么?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你随便能欺负的!”
我又是一针下去,原本季如云已经坐起来,这会痛的吱哇乱叫又倒在地上满地打滚。
我点燃一支烟缓缓抽着,等他一个人瞎叫唤,季如云见我没什么反应,便渐渐安静下来,只是瞪着一双眼睛望着我,那温度似乎想从我身上榨出油来。
“说吧,这瓷瓶是怎么回事,上次是不是有个叫王强的事主委托你置办一个和现在差不多一样的东西?”我抽着烟,缓缓问道。
季如云喘着粗气,看来已经被我几针下去折磨的不行:“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叫王强……我,我不知道,但一个月以前我确实替人置办过一个差不多的瓷瓶,我不知道你说的王强是谁,但上次和我联系的是一个女人。”
“啥,女人?”我一惊,心里立马充满疑惑。
“大哥,你能把针放下么,我看着我心慌!”季如云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我手里的银针说。
我站起身来:“你先老实交代,别跟我废话。”
季如云坐在地上,眼睛咕噜噜转着,我见他在拖延时间,又是一针扎在木人身上,这下力道十足,痛的季如云杀猪般惨叫:“啊呀——痛死我啦……我咋这么倒霉遇见你这个不讲理的,早知道不约在这儿见面了。”
我心里暗暗发笑:谁让你自己找了个臭气熏天、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现在后悔晚了吧。
我算了算时间,从滴血下厌胜到现在过去了二十分钟,这种东西因为没有用印诀打入季如云的八字,最多一个时辰以后就会失效,于是威胁他再不老实交代我就把银针扎到木人的命根子上去。
在我的威逼下季如云只好竹筒倒豆子,把知道的部分情况说了:大约一个月以前,刘大伟在圈内放出消息,找一个能施厌胜的匠人,事主的需求是增进夫妻生活和感情,季如云得到消息后如约和刘先生联系,而刘先生因为只是个看风水的,于是就把事主的联系方式给他了。
据季如云说,联系上以后他发现事主是个女人,目的和刘先生转述的一样,只是她后来又加了一条:要求这个东西见效快,要让自己男人跟打桩机似的。还出了个不轻的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