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来送往的,我终于把珞小溪推来的那些业务给做完了,说来也怪,这一波请桃花的浪潮过去以后,竟然没多少人再求桃花了,这一段因为天天赶工,把我累得够呛,便借机关了店门,清点收入的同时继续研究《卜阴正注》。
对于我来说最大的遗憾就是作为一个阴匠的后人,竟然手中只有一本记载正法的书,而真正厉害的逆法,仅是家里人口述心传了一段,连个像样的文字记载也没有,但好在自打爷爷辈儿起就注意对我基本功的锤炼,现在通过正法的记载,多少也能推断出一些逆法的法门,但却不敢实际运用,这没谱的东西万一出了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权当完善知识结构和消遣了。
闲暇之余我又想起林小甜来,自上次给她调过家中风水以后,我们就再没联系,我也许久没关注过狗牙直播的情况,便登录了想进去看看,依旧按图索骥,我找到了林小甜的直播室,刚一打开差点没喷出鼻血来。
还是我见过的那个公寓一角,在榻榻米上,林小甜穿着一身开衩到腰间的半透明旗袍,头上挽了两个中式发髻,活像画里的中国娃娃,肩带以下雪白一片,几乎晃瞎我的眼睛。而一旁正是宋雨晨,也是类似的装扮,但明显露骨更多。
弹幕已经快疯狂了,各种呼声都被“继续脱”给压制住了,宋雨晨在弹幕的掩护下,一层层退掉身上的旗袍、坎肩,又把发髻解开,做出一副迷离的样子,对着镜头飞吻,而在此时,林小甜用双手从背后围住了宋雨晨胸前,做出一副要撕扯的样子。
礼物栏刹那间滚动起来,疯狂的向下刷新,弹幕变成了条幅,一条条都是让继续脱的字样,这时我有些把持不住了,只见宋雨晨忽然做了一个开腿的动作。
登时我觉得有些头晕眼花。
“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哦,晚间8点,我们继续不见不散哦!”林小甜发嗲的声音在弹幕后响起,一片惋惜声后,有人在弹幕里刷屏。
“多少钱能出来?”
“小姐姐能约会吗?”
“两个人怎么算呀?”
我手扶额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礼物栏里,忽然出现了一长列刷屏,我看了一下ID,竟然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这个人在一分钟内刷出了普通人一年多的工资。
而瞬间,这个叫“维纳斯的酒窝”的男人就跃居粉丝榜第一位,遥遥领先第二位。
我看了下两人的粉丝数量,林小甜超过二百万了,而宋雨晨也快一百万,很明显,刚才的直播里林小甜把宋雨晨当成了工具,自己却躲在后面,那乍泄的春光全是宋雨晨的,我忽然觉得有些可怜宋雨晨,但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但就在关掉网页的一瞬间,我忽然瞄到宋雨晨脖颈上,戴着一个我非常熟悉的东西。
一块拇指大的木刻,乌木原色,彩云追月。
我马上想到了刘姐,急忙翻出她留下的电话打过去,一直打了三回她才接听,我忙问她的女人是做什么工作的。
刘姐大约是在睡觉,现在是上午,应该是夜班清扫完了以后在补觉,她迷迷糊糊告诉我,她女儿是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销售,还说正准备感谢我来着,这几天女儿的销售业绩增长很快,还被老板夸了,上次来看她的时候,还带了不少礼物。
“那,你平时没和女儿住一起?”我觉得事情不妙,追问道。
刘姐依旧用惺忪的语气说:“嗨,孩子长大了,不中留,嫌我做的工作太脏,早就搬出去和同事一起住了。”
“刘姐,你女儿是不是叫宋雨晨?”我忽然想到刚才直播间里的一幕,问出这句话时,下意识希望直播间里的人和刘姐的女儿,并不是同一个人。
“对呀,是叫宋雨晨,你们认识?”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我如坠冰窟。
这下实锤了!
我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赶紧挂断电话。心想要不要告诉刘姐实情,她女儿是在所谓的互联网公司工作,但做的绝不是什么销售,她是在销售自己啊!
一连几天,我都陷在说与不说的怪圈里,一个声音告诉我,一定要告诉刘姐,她女儿做的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另一个声音马上就会跳出来干涉,她只是你的一个普通客户,你东西既然卖出去了,何必管那么多,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除了管杀还要管埋的事。
我又给林小甜发微信,说我看到她们的直播了,这事儿没对,一定是阴料厌胜和她气场相投,如果不赶紧把东西拿回来我处理,一定会出事的。但无论我怎么发微信,都没有收到任何回信,最后,我发现自己被她拉黑了。
一气之下,我再也不登录狗牙,也不再和刘姐联系,茫茫人世,光本市就有三千万人口,我就算心软,也不可能一个一个都顾上。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此淡出我的视线,但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便你不再留意,他(她)还是会时不时跳出来提醒你,他的存在。
快入冬的时候,我又回到高小林那边做了一次阴法,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再有一次,他就会引渡我体内的骨女,我算是彻底解放。随着几次阴法过后,我渐渐觉得体内的骨女已经如强弩之末,无法再兴风作浪,我现在对年轻女性的兴趣与日俱增,令我非常欣喜,但还没等我好好与陈三娘叙旧,就接到珞小溪一个求救的电话。
等我飞奔回市里珞小溪的工作室时,几乎傻眼。
只见一群纹身大汉,将小小的工作室堆得里三层外三层。打头的俩大汉,一个高且瘦,一个矮且胖,都纹着大花臂,连胸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在这么冷的天把胸口露出来)都满是花纹。看得我心肝直发颤。
这两个活像胖头陀和瘦头陀的纹身男,正坐在珞小溪对面,旁边站岗的纹身壮汉跟围墙似的,我正准备逃,却听到珞小溪怯生生说了一句:“青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