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村里的日子说好过也好过,说不好过也不好过。
似乎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和高小林聊天讲价之外,也没什么特别大事情发生。景色也不错,虽然冷点,但每天堂屋都有炭火盆,一行人坐在屋里喝茶侃大山,倒也不无聊。
转眼在秀水村待了几天,我有些坐不住了,一是想了解一下城里的消息,志哥丢失我们之后有没有大光其火,二是不知道林小甜情况怎么样,宋雨晨被抓之后后续如何。
按说这些都不该我过问,但因为这一系列事情发生得太过密集,让我有些应接不暇。
再者,我比较关心刘姐的近况,上次从龙哥手里救出她以后,已经过去很长时间,现在入冬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每天还在扫大街,身边有没有个人可以做口热饭吃。
于是委托田文替我在市里打听消息,没几天就有消息回传。根据我提供的刘姐的体貌,田文的线人并没有找到她,可能已经离开了。倒是宋雨晨,被抓住后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因涉嫌故意伤害被收监,检察*院择日将提起公诉。
我看到微信里宋雨晨最后一条微信朋友圈发的是和龙哥一起吃饭的自拍照,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此刻二人一人暴毙一人收监,都不是什么好归宿。
至于林小甜更可怜,毁容之后在医院待了两周,见到光面的东西就尖叫,已经无法正常生活,听田文说好像她老家在某个乡下,大约是等案子宣判之后便回去养伤。
狗牙直播被彻底关停,多少也因为这次事件,因为二女都是以前网站的主播,社会上掀起一阵关于女主播的讨论热潮,评论比新闻精彩,各种人才纷纷涌现出来。
出乎我意料的是,并没有志哥的消息,大约是线人忌惮龙门的势力,不敢明目张胆问,于是我们一行三人只好继续窝在小山村里不敢动弹,没消息就是好消息,省得回去又让人逮住。
整个事件里我最感觉对不住的便是刘姐,她掏空随身的小包翻出一叠不整齐的零钱那一幕,几乎成为我长久的记忆,每每在梦里回想,我都会在醒来唏嘘不已。
相比我来说,其他二人更闲不住,因为关了店,珞小溪这段时间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经营自己的微信公众号上,按照之前我们说的中西结合疗效好的原则,我们俩合伙做了几单生意,基本还是她看病我抓药的流程,见有现金入账,小神婆终于开心了起来。
吕小布就比较悲催了,因为和我们的业务搭接不大,风水生意又必须亲力亲为,所以这段时间他跟着高小林走村过巷,试图寻找些机会,无奈这边的乡下人都舍不得,动辄数千上万的风水摆件不是谁都置办得起。
“哎哟哟,要饿死求了哦!”他时常在午后一个人徜徉在堂屋的院子里,长吁短叹,引得三娘一阵爆笑。
后来三娘说让吕小布和她一起经营饭馆,补贴点家用,可一代天骄吕小布哪干得了伺候人的买卖,便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游手好闲。
我之前一直有把高小林拉进我们业务体系的想法,接着珞小溪搞微信公众号的势头,我让她在平台上开了一则“奇门问事”,五百块问一次,一次问一件事。
此事对高小林来说简直易如反掌,起一局便能断个里里外外,珞小溪收三成的平台费,其余都归他,一时间高小林被微信经营这种模式点亮了,连续几天不眠不休,如果不是我拉着他,简直都能熬通宵给人算卦。
闲暇之余,我们便一起研究我手里那枚令牌。
高小林研究了许久,说这枚令牌可能算是“匜”,自从我爹交给他之后,十几年都没能派上正规用途,没想到在收服骨女的过程中竟然成了一个锢灵的法器,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我回忆了许久《卜阴正注》里的记载,都没有关于令牌的内容,况且这枚令牌上还有我叶家的姓氏,让人不得不考虑它真实的用途。
“到底是什么东西,会做成一个令牌的样子呢?”这些天我听到高小林总是这样自言自语。
而关于青乌厌胜术,道家有法典记载,同时高小林也浸淫多年,显得非常熟悉,没事的时候我就找他请教一二,日子过得也算舒坦,至少没人追杀,也没人叨扰,每日只是在微信上看看珞小溪的进度,倒也乐得其中。
倒是三娘和珞小溪一见如故,二人每天相约去集市买菜,回来又一起做饭,好似一家人般,对于高小林这种爱吃鸡的家伙,我们没少花大价钱买鸡,一时间垃圾桶里鸡骨堆满了山。
平淡的日子总是会被一些事打断,没过几天,我就接到一个电话。
说实话自从逃亡以来,我很少接到业务电话,大多数陌生来电我都选择不接,主要是怕志哥找人寻仇,要是暴露了秀水村这个据点,我们可就真没地方去了。
于是我在电话里搪塞了许久,准备几下打发了事。
没想到电话那头那位先生,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说一定要帮他这个忙,否则他再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做这事了。
我心里习惯性一软,于是和他约了一个旁边的村子作为接头地点,防止仇家寻来,二则,这里位于市里较远,一般人如果不诚心倒也不会花大力气赶过来。电话里那位先生自称姓徐,说第二天就到我说的地方去找我。
我问吕小布有熟悉的可靠的中间人没,这小子想都没想便说,这边能信得过的除了高小林和三娘之外,就是那个姓吴的药材商,于是我们和吴先生约了个时间,让他先见见那位徐先生。
见我如此老奸巨猾,高小林一个劲儿说我不地道,我不置可否,小心使得万年船,既然已经出来避祸,该有的业务模式肯定要调整,我冒冒失失出去见人,万一真是仇家寻来,怕是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