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东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我家闺女真是聪明,老爸可不会让着你。”
陆以沫吸了吸鼻子,小大人地冷哼道,“爸爸,说不定你还要我让着你呢,爷爷教给以沫的东西可厉害了。”
生着病的陆文忠,脸上露出了虚弱的笑容,摸了摸以沫的头,眼里有着什么东西在流淌,说实话,他不舍不得死,舍不得陆家的每一个人。
苏绵绵看陆文忠的脸上露出了疲惫,忙说道,“以沫,爷爷要休息了,你下来,去洗把脸。”
以沫乖乖地从g上爬了下来,朝苏绵绵走了过来,苏绵绵拉着女儿的手,对陆向东说道,“你照顾下董事长。”
陆向东自然知道她故意留下他们父子俩独处,因为她知道,他们之间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房间里陷入了一阵沉默中。
陆文忠想抽根烟,但是陆向东递给他一杯水。
“抽烟影响健康,还是喝水吧。”
“人都快死了,又有什么影响。”陆文忠叹了一口气,然后招呼他坐过去些,他有话要对陆向东说。
陆向东放下手中的杯子,坐在g边上,尽量不让他有压力。
“爸,这么多年,有一句话,一直想对你说,趁着现在,我想这句话也是时候该对你说了,当初我会选择当机长,不是因为和你赌气,而是那是我最真实的想法。妈妈的离开,我曾一度怪罪在你的身上,那是因为我觉的如果当初你肯多点时间陪妈妈,妈妈走的也不会那么遗憾。”
陆文忠的嘴角无力地抽了下,他当然明白儿子的想法,他也悔不当初,而现在他也要为他当初做的选择受到惩罚了。
“向东,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照顾你的老婆和女儿,别走爸爸走过的路。这点我相信你会比我做得好,因为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陆文忠叹了一口气,很想手上有支烟,胸口闷地慌。
陆向东其实早从当年的阴霾中走了出来,否则也不会放弃机长这个职位进公司帮他打理。
“爸,你说的对,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而你现在只需要养病,什么也别多想,有这么多人需要你,你一定要撑下去。”陆向东这辈子从没说过这么多煽情的话,他也是被逼到了极限。
陆文忠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放心地点了点头,“爸就算不幸走了,也走得没有遗憾了,我去了下面也给你母亲有个交代了。”
陆向东从没这刻这么难受,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十分发慌。
这几天,公司的事都交给了助手处理,他忙进忙出于医院,而以沫每天还是会照常去幼儿园,由苏绵绵陪着去的。
晚上,陆文忠突然想吃烧烤,而且精神比以往好了很多,他自己还能下g,这一幕直接惊呆了苏绵绵和陆向东。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陆向东和苏绵绵无比地担忧。
但是又不好说出口,只能按照他老人家的要求,给他买来烧烤和酒。
陆以沫最爱吃烧烤了,她递给陆文忠一串烧烤,甜甜地笑道,“爷爷,你多吃点吧,吃了才有力气。”
陆文忠心里感慨万千,端起杯子,让陆向东陪他喝几杯,陆向东忙劝道,“爸,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少喝点酒。”
他摆了摆手,又让苏绵绵和他碰杯,苏绵绵那个尴尬。
“董事长,你听向东的话没错,少喝点酒对身体好。”苏绵绵不敢端起酒杯来,怕陆文忠真将一杯子酒给喝光。
陆文忠知道他们怕他出事,可是就算不喝酒,他也会死,倒不如在死之前,痛快一回。
仰头,当着他们的面,将一杯子酒给喝了下去。
酒一下肚,陆文忠当场就倒在了桌上。
陆向东吓得慌了手脚,苏绵绵更是捂着嘴,不知道怎么办。
按下紧急呼叫按钮,很快有医生往病房里跑来,主治医生指使几名手下的人将病人送急诊室。
但是一名医生摸到陆文忠的呼吸后,忙抬头说道,“好像已经没气了。”
陆向东往后退了一步,整个身子靠在了墙壁上,苏绵绵忙扶住他,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已经断气的陆文忠,心里跟着涌起无数的酸意。
一旁的以沫不懂什么叫没气了,她只知道她的爷爷趴在桌子上不动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也是从那时起,以沫的梦想是当一名医生,治好所有身患疾病的病人。
陆文忠出殡的那天,商业上的不少达官贵人都有来墓地送丧,陆文忠在这个商场上奋战了几十年,还是认识了不少商业上的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