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银环出了蓬门,正见柳银瓶与鹤无双二人相谈甚欢。一旁还站着一位略显娇气的女子,看样子比她大不了几岁。
原来鹤无双与舒妃君下了擂台后,二人离了众人视线,也不再觉得紧张,便交流来。因擂台离地师府的芦篷不远,便逛到此处了。恰遇到了守在芦篷外,给柳银环放风的柳银瓶。柳银瓶与鹤无双也是旧识,便畅聊起来。
当初柳氏二女被送到地师府,虽是客居,但也有早课的。而鹤无双在地师府里素有“活秘籍”之称,便居传功师兄之职。柳银瓶、柳银环都跟他学过一些剑术,也请教过一些修行上的事。柳银环又是个调皮的,几人怎有不熟的道理。鹤无双因见她在自家芦篷之前,便招呼一番,又兼今日曾与柳长卿比试一场,少不得要夸赞一下柳长卿的身手,便多聊了几句。
舒妃君在一旁看二人十分熟悉,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插』话,只好立在一旁。她与鹤无双二人离开擂台后,便交流起修行上的一些问题来。鹤无双御剑术的本事比她有所不如,但她却是才入御神期不久的,二人各自讲了些修行的经验,互有进益。没想到鹤无双竟遇到熟人,还是一个体态窈窕,落落大方,姿容不输自己之人。
听二人交谈,似乎二人相熟很久了,又误会那女子是不是在刻意等着鹤无双,拿不定二人的关系。她正在胡猜『乱』想,柳银环又蹦蹦跳跳的自芦篷内出来。眼见三人交谈甚欢,自觉无趣,立在那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恰在此时,席书君来到,她便乘机告辞了。鹤无双忙送了几步,待回来时,柳家姐妹也告辞了。她二人纵有些怕,但来到此处,自家的芦篷是不能不进的。
此时柳家芦篷之内,只有柳瑜柳长卿二人。柳长卿已办完了柳逸交代的差事,本待父亲可以夸奖他一番,却不想被柳瑜一眼看出了其中门道。
“你这差事做的如此好,是找高人指点了吧。”柳瑜看了看柳长卿采购的灵材,头也不抬的说道。
柳长卿听问,瞬间在心里头转过千百个念头来,最后还是如实说道:“十九叔替孩儿出的主意。”
所谓主意,无非就是十九叔叫他用自己的灵石,采购了一批紧俏的灵材,再将这些灵材换取了自己所需之物。这是十九叔经商有道,才能提前做出预测来。按说此事他答应不说,但父亲直问,自没有隐瞒的余地。
“嗯,你倒不必担心我会怪你,原也不指望你能独自完成此事。这无非是给你个机会,学习一些经营人事的技巧。你记住,什么东西自己不会没关系,你要知道谁会。什么事情自己做不了也没关系,你要知道谁能。想撑起这么大的一家子,你要会用人,而不是被人反过来利用了。老十九家有个不错的后辈,却因久不在族中,眼看就要错过了修行的最佳年纪。这次你承了他的情,来日难免不要为他『操』劳此事。这其中的关系,你懂么?”
“我懂了一点。只是父亲,你即知道十九叔的后辈资质不错,为何任由此良才浪费浪费。”他知道父亲眼光极高,他说的资质不错,那必定不同寻常。
“唉!这便是家主的难处了。柳家的人口越来越多,但能分到的资源就那么点,这个捞得到别的就捞不到。更有家中几股势力相互博弈,哪是那么好平衡的。”柳瑜叹了口气,便不再想多谈此事,又问起比武的事来。柳长卿便将所想结交鹤无双之事相告,柳瑜对此不置可否。只说如今在梅花桩上吃了败仗,应该知晓自己与十宗俊杰间的差距,要好好努力修行之类。
两人交谈至此,柳银瓶二人自蓬门进来。柳银环早已变成一个乖乖女,偎在柳银瓶身旁。
柳瑜早已知道二人要来,但还是闷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这里这么『乱』,两个女孩子家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柳银环在柳银瓶身后吐了吐舌头,柳银瓶道:“爹爹,你太偏心了。”
“嗯?从何说起。”柳瑜任家主一职,是出了名的公正。今被爱女如此一说,立马莫名起来。
“怎么大哥你就带出来了,我还听说他上擂台比武。”柳银瓶笑着回道。
柳银环因尚不知此事,便跳了出来:“什么!什么!大哥也去比武了,跟谁,赢了没有?”
“哼!”柳瑜冷哼一声,“与鹤无双,败了。”
“噢噢!鹤师兄啊,跟他打架最没意思。”柳银环一听,已没了兴趣。
“鹤师兄的武艺,我是极佩服的。尤其这次切磋时,他又指点我剑法中轻重之变,对我很有进益。”
“好了,不必说了。她二人与鹤无双都是极熟的,你若有心结交,正可叫银瓶引荐。你带两位妹妹出去逛逛吧,这六十年一次中原最热闹的盛会,既然遇见,总不能还管着你们。只是一样,再不许上擂台了。”他这最后一句,其实是单吩咐给柳银环的。他却不知,柳银环心思根本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