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最后一丝理智,左手用力一攥刀身,一时间鲜血四溅。
十指连心,剧痛传来。
终于成功压制住那股饥饿感,重夺身体掌控。
忙找来一个小木盒,将发簪放入其中,又在外头一层层裹上厚布。
稍微包扎一下,这才舒了一口气。
“如今有了切切实实的证据,可发簪上一点血污就已经邪气凛然,这得是什么境界的诡物才能办到?”
“独自应对绝无可能……得找帮手!”
纵观泾阳县,对付诡物邪祟最有把握的,当数城东鸡鸣山上的两灯寺。
寺内奉有禅宗正本“广圣燃灯录”与“天元普灯本要”,恢宏浩然,会见五蕴。
俗话说:平时不烧香,临是抱佛脚。
巧了,徐业一贯爱烧香。
为的就是遇到麻烦求上门时,不至于“临是抱佛脚”。
于是稍作收拾,起身赶奔两灯寺。
到了地方,就见寺庙灯火通明,正是僧众修习晚课的时候。
一番通禀,顺利见到了寺中修行时日最久的有道高僧——智深大师。
大师虽已年近七十,须发皆白,身体却壮硕如青年,气色红润,每日必食肉数斤,饮酒数坛。
徐业将装着发簪的木盒奉上。
开门见山道:“县城有诡物作祟,已经害了数人性命,我寻得一物与之有关,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智深大师取出一看,面上怒色顿生。
“好个邪祟之物,老衲只一眼,便觉无尽外道心魔袭入识海。”
“想鸠占鹊巢?哼!于我法中,见何胜相,镇!”
老僧忽地金刚怒目,口吐真言。
徐业只见一道金光绽放,更有佛门法印萦绕其间。
片刻,光华聚敛,佛音停歇。
再看那枚发簪,一条金线盘旋其上,将暗斑压得动弹不得,没了之前的诡异能力。
“高!智深大师真是高!”
仅是一句佛音怒咤,差点要了徐业性命的邪性血渍就彻底委顿下去。
心中大喜,暗道:这回找对人了!
“既然如此,未免夜长梦多,咱们快下山去降了那诡物吧,我给您带路,地方我熟。”
老禅师啃了口猪蹄,缓缓道:“徐施主稍安勿躁,此事非同小可,还须从长计议。”
徐业点到为止,并未焦急催促。
大师又道:“若所料不差的话,那诡物原身本是人类,修的乃是外道中向死而生的秘法,至今不下百年,恐怕尸身早就洗尽铅华,大势将成矣。”
徐业未曾接触修行,对此一头雾水。
“县牢深处曾封有一具石匣,无人动得,如今石匣破裂,又恰逢邪祟为祸,您可知这二者有何关联?”
“未曾听闻。”
“那请问大师何为外道?”
“你我生而为人,一言一行皆是修行,此即人间道,可有人急功近利,又或贪生怕死,不愿遵循人道反而求诸于外者,便是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