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啊!”周伯举着汤锅,云清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周伯不是您……您要我去啊?”
“对啊,我照顾少爷十几年了,他现在娶了媳妇,难道还要我这老头子照顾啊!”周伯嗔怪道,其实骆云清心中明白,周伯这是想给他们制造机会,可惜他不知道这个中缘由……但是不知者无罪,云清也不想让周伯不开心。于是便硬着头皮把汤端上了楼。林纪寒今晚应该喝了不少酒,但是刚才在车里又没看出他有醉的样子。那,到底该不该把汤送进去呢!在门外踟蹰了半天,云清敲响了房门。
“谁?”
“我!骆云清!”
“做什么?”
“周伯要我给你送醒酒汤!”
“我不喝!”
非常简短有力的几个字就把骆云清打发了,他甚至连房门都没打开。他不开门的意思是今晚不会跟她同床共枕吗?若是这样倒也好。云清端着汤,讪讪的离开了。周伯看她又端了下来,不禁问道:“怎么了?”
云清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少爷说他不想喝,周伯帮我拿只碗来,正好我饿了。”周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楼上,然后给云清拿来一只碗。
云清给自己装了一碗汤,然后坐到了精致的玻璃桌前。其实,这一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哪里还有胃口,于是端着碗在那发呆。这时,却看见林纪寒换了身衣服,似乎要出门。
“少爷,您这是去哪里啊?”周伯关心地问。
林纪寒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说:“出门。”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办吗?今晚可是您的洞房花烛啊。”
林纪寒和骆云清两人几乎同时发出了讽刺的笑容。
周伯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就听到了林纪寒汽车远去的声音。
“少奶奶,你别在意,少爷他自小便是这样。”周伯安慰云清道。
虽然不知道周伯为何这么讲,但云清还是觉得很感激他。不过,对于林纪寒的这种举动,她倒是无所谓。两个根本无爱的人,一场约定婚姻,她还能计较什么呢?林纪寒不强求她做一些她不想做的事,她已经很感激了。眼睛一转,云清脑子里忽然浮现一个问题。
“周伯,难道你不知道少爷他……”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周伯赶紧追问:“少爷他怎么了?”
“少爷说他喜欢男人!”
“啊!”周伯手中的东西一下子掉了下来,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少爷喜欢男人这怎么可能?定定神,他捡起东西笑着说道:“少奶奶,说笑吧。少爷喜欢男人怎么还会跟你结婚!”不过仔细想想,这些年来少爷的确不曾带过任何一个女孩子回家,但也不见他带过男人回家啊。
云清微微一笑,没有多讲。
“好了,算我说笑。周伯,我先去休息了。”云清领着豆豆就要上楼。
“少奶奶,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我。”周伯依然是满脸虔诚。
云清停住脚步,笑着说:“周伯,您不必这么客气,叫我云清就好。我跟少爷不一样的。”说完她便上楼去了,留下周伯一个人心事重重地站在原地。话说林纪寒一个人开车出门直奔常去的酒吧,今天的婚礼对他来说全程都是煎熬。他要笑,要跟一个不爱的女人扮恩爱,天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不仅如此,在他潜意识里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让他痛苦。今天的婚礼,林家人几乎无人参加,这不是对他最大的嘲讽吗?不过也罢,那些人不来比来的好。尤其是那个人。今晚的酒吧人不是很多,所以他难得落得清闲,这时,他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静一静。一杯接一杯的烈酒,但却怎么都醉不了,混沌的大脑反而越来越清醒。他想到了无辜惨死的母亲,想到她死前的嘱咐,想到了那个他第一次踏入林家大门递给他一根棒棒糖的小女孩,想到她无论何时,只要林大少林二少欺负他,她总是身先士卒的冲出来救他。可惜!天意弄人,他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女人最终都离他而去。想到这里,林纪寒又灌下一大杯烈酒。
“干杯!”他醉眼朦胧地对着面前,那里似乎出现了那个熟悉的影子,“庆祝我的婚礼。”在杯子举过去的一瞬间,影子却瞬间碎裂一地。林纪寒瞬间心如刀绞,世界上最痛苦的是什么,是那个人明明就在你左右,你却不能告诉她,你爱她。
“啊!”他抓狂地将酒杯扔在了地上,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因为这是林纪寒常来的地方,所以酒保认识他,看他这样出去马上给他住处打电话。
“你说什么?少爷喝酒去了?现在去哪里了?”接电话的是周伯。
“他喝醉了,一个人踉踉跄跄地不知要去哪里!”酒保回答。
周伯一下紧张了,赶紧上楼去通知云清,此刻云清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到自己,想到弟弟,想到瑶瑶,想到未来,她脑子都要炸开了。
“少奶奶,你睡了吗?”周伯小心翼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