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保!”左蓝答道。
边保的前身,是正保局,《风筝》里的军统六哥郑耀先,就是出自这个部门,戴春风安插在我党的影子,当时的身份就是边保二科侦查科科长,至于翠萍妹妹陈秋萍,则是边保六科的科长。
至于社保,则是社会部,前身特科,吴敬中,“峡公”都是出自这里,同样潜伏在天津站的余则成,也是归社保所管辖。它们是两个不交叉的我党情报部门。
邓铭之所以会问左蓝,发出指令的是边保还是社保,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情报的不互通,会导致消息的闭塞,万一这真是我党的同志,因为一些误会伤到他,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听到左蓝的回答后,邓铭沉吟了片刻,对左蓝吩咐道:
“左蓝,你去把报务员叫来。”
左蓝应了一声,没过一会儿就把报务员叫了过来,而邓铭则趁着她去叫报务员的间隙,起草了一封电文,报务员过来后,邓铭让她把电文译成暗码。
报务员译码的时候,邓铭对着左蓝问道:
“左蓝同志,你能否告诉我,你现在还爱他吗?”
左蓝表现出一丝迟疑,过了片刻才说道:
“我不知道。”
邓铭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同志,理解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这就能说明一切了,你一向稳健,可是今天的眼神有些慌乱啊。”
正在这时,报务员译好了暗码,对着邓铭说道:
“主任,译好了!”
邓铭侧身看了眼报务员,对她吩咐道:
“立刻传给延河一号,请速回电!”
左蓝此时也感受到了邓铭对于这件事不寻常的态度,对着邓铭说道:
“真是太奇怪了,我从白熊回来之后,一直打听他的下落,可是没有人知道,就连负责重庆方面的老黄也不知道!”
邓铭暗叫坏了,如果这个余则成真是我党潜伏在天津站的卧底,那左蓝这个冒失打听的行为,很可能会把余则成陷入到一个危险的境地。因为不光是我党在军统方面有潜伏的特情,对方也同样在我方安插了不少探子。邓铭看着左蓝,试探着问道:
“你们在重庆的关系,很多人知道吗?”
在左蓝看来,她当初和余则成在一起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也就没有隐瞒的对邓铭说道
“是,我和余则成在一起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曾家岩当时有一个思路,想利用我和余则成的关系,把我安插在军统的四一图书馆,所以我们的关系就公开了!”
一九四二年,因为该年是军统局所谓“格命情报工作”创建十周年,“四一大会”就是为了纪念军统局的前身复兴社特务处,于一九三二年四月一日开始正式活动而举行的工作会议,在戴春风主持下,军统局为了纪念创建十周年而大事庆祝了一番,四一图书馆、四一医院等下属机构都是因这个十周年庆祝活动而成立的。
准备举行四一大会之前两个月,戴春风又突然要各个单位来一次向大会献书的运动。他指定只要线装书,不要洋装书,计划在两三年内搜集十万册,正所谓上有好者、下必甚焉,戴春风以下的大小特务奉了他的手令,立即行动起来,所搜集到的线装书,一个多月的功夫便堆满几个房子。
戴春风一看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知道应如何来处理,便聘请国内有名的书籍鉴赏家、杭州四库全书负责保管人毛春翔,为军统四一图书馆顾问,来指导整理。曾家岩正是看到了这个契机,所以才会计划让左蓝去借助余则成的关系,混进四一图书馆,做一名管理员。
邓铭站起身来,整合着已知的情报,在桌前反复的踱了几步,然后说道:
“余则成突然出现在这里,如果是巧合的话,我并不担心,我担心这是军统天津站的故意安排,针对的就是你。你要知道,咱们代表团的名单,是提前交给国党方面的,他们完全有时间进行准备!”
左蓝这时也站了起来,对着邓铭保证道:
“主任,请您放心,我不会掉进他们设的任何圈套的!”
正在这时,报务员收到了回电,译好后交到了邓铭手中。邓铭查看电文的时候,左蓝为了避嫌,转过了身,这是一个情报员的基本素养。
片刻之后,邓铭合上了手中的电文,对着左蓝说道:
“边区保卫部知道余则成,也知道你们过去的关系,但是没有他现在的情况,所以建议我们询问克公!”
边保的人自然是知道余则成的详细信息的,因为就是南京方面将余则成送到克公那里的,他们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情报透露给参与军调的人,这件事的决定权不在他们,只能说余则成的保密权限太高,他们还做不了主。
左蓝再一次对邓铭重申了自己的态度,开口说道:
“主任,不用问了,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邓铭和蔼的笑了笑,然后对左蓝说道:
“我当然相信你,好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跟米果人交涉呢。放心,这个余则成会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