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一具尸体。
神蜕之后的肖家老祖抬起头,便见到了一尊眸如血海,身如古铜,高大凶猛的“铜尸”。
肖家老祖心中一紧。
铜尸并不可怕。
在他这等洞虚老祖的眼中,区区铜尸,也不过是筑基境的低端僵尸罢了。
但是,这是在因果之中,在天机推演之中……
哪里来的铜尸?
肖家老祖略微端详了一下,看到了铜尸眼中,那睥睨的威严,那滔天的血气,以及它身后,若隐若现的尸山血海的景象,心底寒气上涌,五脏六腑皆被冻得打颤。
“这不是普通的铜尸,这是……统领群尸,血海伴生的……尸王?”
“这他妈的是……道孽?!”
宛如三九严寒,一盆凉水兜头泼下。
肖家老祖浑身冰冷,面如死灰。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能遇到此番局面。
诡异的邪胎小鬼,沉眠的上古邪神,封路的尸王道孽……
肖家老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从这种局面下逃出去的。
当他的神念,挣扎着回溯到自身的识海时,心里没有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有的只是无尽的不安和恐惧。
他的神魂之中,有道孽的伤口,有邪神的污染,也有邪胎的牙印。
他的印堂黑,双目无神,面白如纸,眼底有血丝。
明明活着,看着却像是一具“活尸”。
他的神念,已经被他用神蜕术,像皮囊一样“蜕”掉了,因此亏损极为严重。
可他明明神念虚弱至极,欲念却十分充沛。
心中仿佛充满了无数的渴求和欲望。
肖家老祖神情麻木,如丧考妣,枯坐在肖天全血淋淋的尸前,喃喃自语道:
“完了……”
“肖家完了,一切,全完了……”
“我……不再是我了,我到底,是什么……”
洞府的大门紧闭,无人回答。
……
数日之后。
夏家的灵舟上。
夏监察在写着书信。
第一封信,写给了族里,抬头是夏家某位实权长老,但他没留姓名,只写着“长老亲启”四个字:
“计划有变。”
“肖天全暴毙而亡,死因不知。支配肖家的计划,要重新议定。”
“实在不行,只能通过癸水门,逐步掌控道廷司,从而进一步进行渗透,利用论道大会,各宗门分心角逐之时,以谋大计。”
“夏蓉儿不识大体,不堪大用,此后族中供养,削减三成……”
夏监察顿了一下,又加了一笔,“……暂停夏蓉儿的议亲事项。”
随后他又将乾学州界近期的形势,各世家的动向,择其精要,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而后封好书信,唤来亲信,让他以夏家的元磁秘信渠道,传回族中。
之后,他又开始写第二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