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娘娘,皇上知道众位娘娘小主们都在此处,特意叫奴才来传话,皇上为庆贺贞妃病愈,在畅音阁摆下了戏台,请众位娘娘小主移驾畅音阁!”安德海喜气洋洋的说道。
“瞧瞧皇上多有心?知道妹妹爱看戏,在外处理着朝事还想着逗妹妹开心呢!”云嫔笑言。
“是啊,咱们大家也跟着沾姐姐的光,一起乐一乐!”淑婉的兴致也勾了起来。
“贞妃娘娘,云嫔娘娘和婉常在的肩舆已经在钟粹宫门口备下了,各位主子们随时可出发!”小安子说。
“听到了没?皇上想的多周到,肩舆都备下了!”丽贵人酸溜溜的说道:“兰贵人,你我还不先走一步?咱们是没轿撵坐的,比不得有轿撵的,脚程自然快些。贞妃娘娘,我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也不等贞妃答话,也不等兰贵人,起身便走了出去。
“看皇上点的戏,本宫不敢怠慢,要先去更衣整装,有人着急可以先走,也好与丽贵人做个伴儿!”良慎看着丽贵人窈窕而去的背影,冷笑着说道。
几个常在答应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兰贵人面带微笑,恭敬的将手交叠在小腹,轻轻颔首,说道:“我们自然是等贞妃梳理好妆容,陪贞妃一起过去,毕竟,咱们是跟着贞妃沾光才有这样玩乐的机会!岂有先走的道理?”
众人忙都点头称是,纷纷表示要和贞妃同行。
良慎一直冷眼看着兰贵人,她怎么会是这样温顺的一个人呢?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看不出来哪里不妥。那瓶药的事情她还没想明白,自然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贞妃更衣完毕,众人一起去畅音阁,贞妃和云嫔的肩舆遥遥走在前头,贞妃想与云嫔齐头并进,也好说说话,无奈云嫔守着规矩,非要让自己的肩舆落后贞妃的半步。
后面是兰贵人和随侍她的宫人,再后面是婉常在的肩舆,这样的队伍就看起来很尴尬了。
兰贵人前后都是肩舆,她走在中间,越发在宫人眼里像个笑话,因为后面还有婉常在的肩舆,她又不得不快不往前走,以免耽误后面肩舆的进程,这一路走来,遭遇了来往宫人许多白眼不说,还走出了一身的薄汗。
可兰贵人自己却看不出半点不快,只是淡然的往前走着,神态平和。
越是这样,良慎便越是不敢小觑她,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这个女人会达到一个什么地位!她越是这样宠辱不惊,便越是让人觉得她深不可测,良慎虽不求能胜过她,至少也要保持着平分秋色。
众嫔妃到了畅音阁,果然已经摆好了戏台,贞妃带领众嫔妃一落座,台上便开了锣。
台上敲敲打打唱的热闹,贞妃却一直在寻找着黑牡丹,戏快演完了,却一直没看到黑牡丹的影子,不由心内一笑,他说过,一般主子的面子他是不买的,想必今日不会出场了罢!
谁知,轴儿戏唱完,戏台上刚刚归于平静,又听得丝竹声起,黑牡丹悠悠走了出来,不同以往,今日他并非老生扮相,而是《牡丹亭》中柳梦梅的扮相,高靴踢着蓝色的袍角,摇着折扇,吟唱着。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良慎赞赏的笑着,没想到这黑牡丹会的竟是全活儿,昆曲唱的也这样好听,最要命的是这扮相和身段,将他平日里的飒飒英姿和出尘脱俗展现的淋漓尽致,一双秀丽的双眸不时的瞟向良慎,明明带着些轻佻和挑逗的眼神儿,落在这些深宫妇人的眼中,却成了最美的旖旎春光!
“姐姐,你瞧!天边多了好多纸鸢!”淑婉略一抬头想活动活动脖子,却看到天边纸鸢纷飞,有飞燕形的,有牡丹形的……真真是姹紫嫣红开遍……
“还真是!哪来这么多纸鸢?”众嫔妃纷纷抬头,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良慎看着,心中疑惑,这是搞什么名堂?
忽然,一个美人风筝升了起来,那美人飘飘摇摇越飞越高,恍若嫦娥奔月。
“这美人,怎么看着有些像贞妃?”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是啊,果然像贞妃,我记得贞妃就有这么一身衣裳……”
被人这么一说,良慎细细一看,自己还真有这么一身衣裳,是谁把她做成风筝的样子了?众人都循着风筝飞来的方向看去,却看见一抹熟悉的明黄越走越近,是皇上!
“奴才叩见皇上!”众人纷纷下跪行礼,只有良慎呆呆的杵在那里看着那个美人风筝。
奕詝手里牵着线绳,快活的一步步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如同绽开的春花一般振奋,他就是这样,良慎屡屡令他伤心,可他总能屡屡从伤心中走出来,继续做着可能让她开心的事情!
“贞妃,看看朕为你做的美人风筝,像不像你?这图纸可是如意馆最好的画师画的!”
“皇上……”良慎不知所措,“为什么要把奴才做成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