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这样的道理?”宋青山扬了扬眉,“你若喜欢,我在说与你听。”
“不用了!”金铃子连连摇头,“反正我也听不大明白。我只知道你们要害皇上,若是皇上不好了,我家格格就不会好,我家格格不好了,我就不会好……”
“姑娘为何这么想?贵妃是贵妃,你是你,她的人生起伏与你何干?”
“怎么没有关系?我是格格府中家生的奴才,从小和格格一同长大,长到今年十三岁,从没离开过格格。若格格出事了,我如何能独善其身?”
“姑娘不会一辈子和贵妃在一起,姑娘会有自己的人生,你不想出宫嫁人吗?”说道嫁人,宋青山突然低了声音,脸上又飞上一朵红云,直觉告诉他,他喜欢眼前这个活泛的女孩子。
“呸呸呸!你好没脸,竟说这样的话打趣我!”金铃子却恼羞成怒起来,气的连连跺脚。“你刚才还说人们都是兄弟姐妹,说句大不敬的话,我一直把格格当成我的姐姐,姐姐有难,我怎么可以置身事外?”
宋青山突然有些疑惑了,这些在他们眼中看似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受压迫者,也许也会因着某种感情而自得其乐呢?
“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我?”宋青山问道。
“你放心吧,我们格格从没想过要你的命,她只是想困住你,不让你害皇上!”
宋青山感念贞贵妃不杀之恩,无言以对,遂沉默不语。
“待会儿我也要出去了,你别指望能逃出去,娘娘会派其他人来看着你的!”
“你要去哪儿?”生死攥在别人手中的时刻,他想多和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待一会儿。
“过会儿想必格格要去皇上那里,我要跟着去伺候的!”
“什么?”宋青山面露惊色,“不行,你不能去!”
“为何?格格去哪里我就要跟去哪里的!”金铃子诧异的看着他。
“如果贵妃走的是一条死路呢?”宋青山的脸色严峻的可怕。
“死路?”金铃子不解,“那也不怕。我常常说,无论天上地下是生是死,我金铃子都是要跟着格格的!”
“你这个不要命的傻子!你真的要去?”
“你骂谁是傻子呢?我说要去就是要去,难道诳你不成?”金铃子也急躁起来。
宋青山看着她气红了的小脸,心内艰难的斗争起来,要收手吗?不收手,贵妃和金铃子恐怕也要成为陪葬品,可如果收手,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以后怕是再也不会有了!
金铃子气的鼓着腮帮子,作势要走,看着金铃子娇小的身躯即将推门而去,她这一去,恐怕再也回不来,那样铃铛般清脆的声音就再也不会响起了……还有贞贵妃,自己现在还活着,又怎能说不是因为贞贵妃的慈悲,就这样看着那样如花似玉的人儿一步步走向黄泉路么……
“等等!”宋青山终于还是脱口喊了出来,他定定的看着金铃子的眼睛,心内激烈的做着决断。他的喉结抖了抖,嘴唇翕动着。
“我要见贞贵妃!”宋青山说。
“你要见主子?”金铃子诧异。
“是。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贞贵妃,务必要快!慢一步,则贞贵妃危险大一分!”
金铃子一时不能理解,愣在了那里,宋青山却急红了脸。
“快去啊!你要看着你主子死吗?”
金铃子恍然大悟,顾不上再说一句话,拔腿推门跑了出去,一路跑到正殿,正迎见良慎扶着茯苓的手朝门外走,显现撞了个满怀。
“主子!主子!”金铃子抚着胸口喘着粗气,岔开双手拦住去路。
“金铃子?做什么冒冒失失的?”良慎被吓了一跳,自然有些不悦,“不是让你好生看着宋青山么?”
“格格,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见皇上!”
“格格,不能去!宋青山求见您!”金铃子想起宋青山煞有介事的话,心急如焚。
“宋青山?他能有什么事?”不知为何,良慎心中始终忐忑不安,宋青山已经不足为患,他还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