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家来看子轩。”楚宏显然没注意到门口发生的小插曲,还在后面做着恭送的手势。
“楚太太,我们来看你儿子,你连站起来送一下都不肯,是不是太没有礼貌啦?”钱老板转过身,大声说。
楚太太笑了笑,轻轻拍拍楚子轩的手,站起身来。
“妈。”楚子轩唤了她一声。声音很轻,秦?离得远,分不清声音里饱含的是眷恋还是愧疚。
楚太太低头看看儿子,又坐了回去。“子轩,妈妈的好儿子。不管你伤得多重,妈妈都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你放心。”楚太太眼角泛红,但脸上的笑容沉静温柔。
“出了什么事了?”周小美看看楚太太,又看看楚子轩,喃喃地说。她的声音淹没在嘈杂的道别声中,除了秦?谁也没有听见。
“楚太太,我们这么一大群人来看你儿子,你都不送一送?”钱老板已经出了病房门,一回头见楚太太还坐在儿子床边,觉得自己颜面被扫,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我马上就回来了。”楚太太对儿子说。
她心里一定在祈祷钱老板出门就撞汽车,秦?看着楚太太和大家寒暄着走出病房,暗暗地想。
病房总算是清静下来了,周小美连忙走到楚子轩床边。
“铃兰,幸福再来。”楚子轩看看她手里的花,微微一笑。“小美,谢谢你一直对我这么好。”
昨天楚子轩还在骂自己丑,对自己恶语相向,今天突然变得这么温柔,周小美受宠若惊,完全没有注意到楚子轩的笑容绝望悲哀,甚至有点空茫。
病床旁边的桌子上摆满了营养品,周小美把花放在窗台上。
铃兰的花茎有点歪,周小美小心翼翼地扶了扶。楚子轩平躺在病床上,扭着头看着周小美摆弄铃兰,“小美,你是真心爱我的吧?”
“当然是真心的了。”周小美回过头来,望向楚子轩,“你知道我一直爱你,不管你受没受伤,或者心里爱着别的美女,我都一直深爱着你。”
“我的心里没有别的美女了。”楚子轩苦笑着说,“什么美女都没有了。”
虽然楚子轩的神情悲哀,语气悲哀,连他搭在枕边的手都显得悲哀无助,但楚子轩说他心里没有别的美女总是好事,周小美不由得喜笑颜开。
“小美,帮我倒点水喝。”楚子轩说,抬头看一眼秦?,“秦?,谢谢你来看我,请坐吧!”
他指了指病床对面的沙发椅。
“不用客气。”秦?点了点头,站着原地没有动。
楚子轩的目光又回到周小美身上,凝神望着周小美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周小美倒好水,捧着水杯往床边走。
“幸福再也不会来了。”楚子轩轻声说。
他突然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把手术刀,脸上的悲哀一扫而空,一瞬间的神情绝决坚定,寒光一闪,就向自己的手腕切去。
周小美的反应相当快,她扔掉手里的水杯,扑过去抓住了楚子轩的胳膊。
秦?猜到了楚子轩想自杀,但没想到楚子轩重伤之下,力气居然还那么大。虽然周小美抓住了他拿刀的胳膊,又把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楚子轩还是挣扎着抬起另一只手,向刀尖凑了过去。
我用我的力量捆绑你,楚子轩。秦?默念。
楚子轩的手臂向身侧贴去,周小美攥不住他的胳膊,反倒差一点被手术刀划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