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现在怎么办?”赵阳急得团团转。
叶宗握着手机在硬木桌上一磕一磕。半晌,他呼了口气:“没办法了。打给季承,告诉他实情。尚家一直想给他提供借款,趁早解释清楚,他还有机会。”
“先生,咱们解释不清楚啊。”赵阳一脑门汗,“就算解释说黎离临时反悔撤资,又怎么解释我们为什么把二十亿转给叶朔?想让季承信服,必须说出祁先生身份的事!”
“不行!”叶宗断然否定,“我来和他说。无论如何,祁焉的事绝不让再多一人知道!”
“可……”
“呯呯呯!”
书房大门突然一阵猛响,叶宗和赵阳同时抬头,只听管家疾声道:“先生,不好了,小姐、小姐她……”
叶宗迅速起身。刚到门口,大门被“嘭”的撞开。叶沂一头栽进叶宗的怀里,泣不成声:“二、二哥,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麦苗,麦苗她……”
她浑身冰冷,还湿漉漉的,蜷在叶宗胸口不住发抖。叶宗心头一紧,抬头厉声说:“毛巾、毯子、热水,快点!”
他一手箍住叶沂的腰,另一手扶起她的后脑:“别怕,二哥在这儿,有什么事慢慢说,麦苗怎么了?”
“麦、麦苗不见了……”叶沂哽咽着把过程叙述了一遍,“二哥,你最近生意上有没有得罪过谁?会不会是他们……”
“别乱想。”叶宗用毯子裹住她,不动声色地和赵阳对视了一眼,“季承呢?他怎么说?”
“他留在威尼斯人那边调查。”叶沂的眼圈蓦地更红,“二哥,他……他怀疑是我把孩子藏起来了。”
“什么?”叶宗的黑眸瞬间怒气翻滚。
叶沂颤抖着抬眼:“二哥,季承说,你把那二十亿给了叶朔。而我和你同谋转移了孩子。我们故意釜底抽薪,要把他逼到绝路。二哥,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对不对?你怎么可能把那二十亿转给叶朔?”
叶宗身形一僵:“小妹……”
叶沂手中的水杯乍然落地。滚烫的热水灼红了膝头的肌肤,可她恍若未觉:“二哥,你说什么?”
“叶朔拿住了一个重要的把柄,以此为要挟,索要那二十亿,我同意了。”叶宗拭去她膝上的水迹,“然后,我向黎离借款,想要补季承的窟窿。她答应了我,但又临时反悔。小妹,是二哥没用。你怪我吧。”
叶沂猛地捉住叶宗的肩膀:“你为了我,和黎离借钱?”
叶宗和黎离之间的纠葛,她大致听祁焉提过。祁焉当时故作文艺道:“概括来讲,就是叶宗为她燃尽了生命、碾碎了自尊心。别的我可不敢说了。我怕死,你自己问他吧。”
叶沂也怕死,就一直没问。但她听得出,叶宗是被黎离抛弃的。据祁焉说,黎离结婚前对叶宗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要的他能给,你能吗?”
叶宗是极端骄傲的人,就是因为不在乎钱,才干脆地离开叶家。可也是因为钱,他心爱的女人嫁给了别人。而如今,又为了钱、更为了她,他放弃了挚爱的事业,回到了肮脏的叶家,甚至向抛弃他的女人低头。
叶沂的眼泪飞流直下。叶宗却对她淡淡地笑:“哭什么,出息。钱没借来,不算的。”
叶沂扑进叶宗的怀里:“二哥,都是因为我……对不起,二哥对不起……”
“好了,现在没空说这些,找孩子要紧。”叶宗抚着她的背,“麦苗的事交给我,你先回房收拾收拾,我和赵阳商量一下对策。”
***
书房大门合上,赵阳急急道:“先生,二十亿的事和孩子失踪前后脚发生,难道……”
“不是巧合。”叶宗眉目沉敛,“从我们给季承的汇款被银行拦住,就能确定叶朔必有同谋。他今天一早刚刚从警局出来,孩子的事一定是同伙干的。”
“那……先生觉得是谁?”
叶宗阖眸沉思:“那个人阻拦我们给季承借款,还污蔑小妹转移孩子,明显是想陷叶家于不义,促使季承和我们决裂。如此,谁获益最大?”
赵阳一惊:“先生之前说,季承的敌人是季老太太,难道是她?她想借这次机会,一举扳倒季承?”
“不。”叶宗否定道,“季老太太在季氏也有巨大利益,她如果用毁季氏的方法毁掉季承,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并不聪明。她耗了这么久,一直没和季承撕破脸皮,恐怕也是这个原因,没道理突然冲动。”
赵阳皱眉:“是这个道理,可除了她,还能有谁?”
叶宗勾了勾唇角:“季承走投无路,剩下谁可以求助?”
赵阳倒吸一口冷气:“尚家?!”
“没错。”叶宗冷笑,“那位尚小姐一直和季承纠缠不清,这次再搭个雪中送炭的人情,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那孩子……”
“公司、家里,所有能派的人都派出去找,港口、海关都让人盯紧了,尤其关注和尚家有关的产业。”叶宗的指关节处一片青白,“尚微想挑拨小妹和季承,就绝不能让孩子再次出现。不抓紧找到的话,恐怕真要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