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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斯塔克在说出这句话时，语气就像是在谈论天气般轻松，可是当亚历克斯对上那双棕色的眸子，却莫名的感到心脏像是被什么给轻触了一下，他张了张口，有些慌乱。

电梯已经到达地下停车场，在亚历克斯没来得及发出他的第一个音节之前，斯塔克便移开了视线，他率先走出了电梯。

“嘿，托尼——”亚历克斯快步跟上，而后一把拽住斯塔克的手腕，后者并没有挣开，只是确实如同亚历克斯所希望的转过身来，他看向他，露出一个寻常的又带着丝疑惑的表情。

亚历克斯舔了舔他有些干燥的嘴唇，当然，他当然能够确定斯塔克听见了刚刚他和凯撒的对话，也知道他说的那些话可能有些伤人。但是亚历克斯那些话完全只是为了应付凯撒而已，毕竟凯撒目的就只是要利用那段录音来让亚历克斯尝尝被欺骗的愤怒，亚历克斯当然不可能让凯撒得逞。

而想也知道，托尼斯塔克对于亚历克斯来说，当然不会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虽然亚历克斯得承认，一开始他们的相处并不是那么的愉快，亚历克斯也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对过去从未谋面的斯塔克有种莫名的抗拒感，所以这让他始终不能像对待史蒂夫那样，和斯塔克相处的更轻松，或者说更亲密的像是可以掏心掏肺的老朋友那样。

但是回首看看这些年斯塔克替他做的，就好像斯塔克真的成为了他的头号粉丝，在网络上有人对亚历克斯谩骂的时候，斯塔克总会叫上贾维斯，发动他的网络大军第一时间杀过去，还有在他的电影上映的时候，常有粉丝留言抱怨实在是太难得到亚历克斯电影首映场的票，这时所有人就会回答“因为你永远无法赢过一个斯塔克”。

而亚历克斯也不会是那种“嘿，这是他自愿做下的一切，又关我什么事呢？”的人渣，就像是面对那些寻常粉丝，亚历克斯都会对他们的支持回以感谢和拥抱，以及更加努力的工作带来好的作品回报他们，可是面对斯塔克，亚历克斯这才想到，他似乎一直都只是在心安理得的接受斯塔克对他的好，但是却从没有想过要主动的去关心过这个人，就像是朋友那样，在忙碌的间隙问上一句“你还好吗？你的电话留言我都收到了”的话都没有，亚历克斯觉得自己实在是够混账了。

只是就算亚历克斯被那些想要同斯塔克解释的话，撑的喉咙都要爆开，但是在好莱坞混迹了这么多年的警觉，还是让亚历克斯硬生生的将这些情绪都先行咽下，他们应该到一个安全的不会有媒体的地方来解决这桩私事，亚历克斯冷静的想着。

而正是因为亚历克斯的这番冷静，斯塔克确是有些说不出的苦涩，想想看，要是此刻的场景换上一换，他是那个急于要解释什么人的话，斯塔克定是连多一秒都不愿意让亚历克斯误解自己，理智和冷静是被他第一时间抛却的东西。所以斯塔克尽管知道刚刚那番话也许并不是亚历克斯的本意，但是莫名的，这个花花公子还是有些伤心。

斯塔克压下那些失望，他的面上依旧是轻松的模样，侧了侧脑袋，而后将手从亚历克斯那儿挣开，道：“先上车。”

亚历克斯还没回过神来：“去哪儿？”

“送你回去。”斯塔克走到他那辆银灰色的法拉利旁边，先是替亚历克斯打开了车门。

“可是……”

没等亚历克斯的犹豫说完，斯塔克像是知道前者的担忧，打断了他的话道：“是杰瑞拜托我的，别忘了，你刚刚也算是惹了个不小的祸，把人揍趴下了总得善后吧？”没给亚历克斯说话的机会，斯塔克也知道他恐怕没办法再表现得像表面上那么淡然了，他的语气不由得尖锐起来，“或许你会更喜欢找个对于你来说……有关紧要的人送你回去？需要我替你联系他吗？”

也亏得今天不堵车，又或许是斯塔克一路都猛踩油门，这就使得他们更快的到达了亚历克斯的住处，而这一路上亚历克斯并没有同斯塔克多说一句话，后者也抿着唇觉得车前的风景更美妙似的，但是亚历克斯只是纯粹的认为，照着斯塔克这样不要命的开车速度，他要是再多说句什么，两人说不定得车祸躺在路边，却没有想到他这番沉默更是令斯塔克怒火上涨。

斯塔克依旧看着前方，亚历克斯公寓的停车场灯光向来是这样灰蒙蒙的，像极了拍恐怖片的氛围，而过去他送亚历克斯回来，也最喜欢拿这个说事儿，故意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闹的亚历克斯没办法，还能蹭得在前者家过一夜。

但是斯塔克今天只是平静的道：“你到了，下车吧。”他甚至都没有扭过头来看亚历克斯一眼。

亚历克斯偷瞄了几眼斯塔克，随后拿胳膊肘凑过去顶一顶，斯塔克面上依旧冷静，身体却傲娇的避开。

亚历克斯干脆整个人都靠过去：“托尼，嘿——送我回去可以吗？你也知道，这停车场看上去怪阴森的，像是有什么要从车后面跳出来，我怕怕的。”亚历克斯故意做出那样讨打的腔调，可是斯塔克却也没有因为他的玩笑变得轻松一些。

“我可以替你叫你的保镖来，或者，我们刚进来那儿就有个保安。”斯塔克终于肯看亚历克斯了。

而亚历克斯也终于能从斯塔克的这表情确定，钢铁侠是真的生气了。

见着斯塔克松开安全带似乎真的要去叫保安的模样，亚历克斯赶紧一把将人抱住，不准走，他飞快的道：“嘿，我们谈谈吧，托尼……”

斯塔克任由亚历克斯抱着自己，后者也收回了刚刚那种以为靠着插科打诨就能将这茬儿揭过的态度，变得严肃起来，他抿了抿唇：“我很抱歉，为了……”

斯塔克静静的看向亚历克斯，后者同他对上视线，能看见那双棕色的眸子里倒影着自己的模样：“我知道那番话很伤人。”即便是不情愿，亚历克斯也得承认，在一开始听见凯撒的放出的那段录音里，就算是猜到这份录音可能是伪造的，但是光是借着这个幻想了下，斯塔克是为了这样的理由才来接近自己，亚历克斯也觉得不好受，所以可想而知，斯塔克还是亲耳听见自己说的那些话，那得多让人伤心啊。

“可是我必须坦白，你对我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而这些话，早在这之前我就该告诉你了，你知道我自从接下科林这个角色后，压力一直都很大，可是为了入戏，我又得切断和外部的联系，但是我偶尔也会有从人物中清醒的时候……”

斯塔克看得出来，这段回忆对于亚历克斯来说算不上愉快，他看着亚历克斯垂下眼睑，睫毛颤抖着，莫名就为这张英俊的面上流出的怅然而感到心疼，他伸手揉一揉亚历克斯的脑袋，感受到斯塔克的动作，亚历克斯抬起头来抿着唇笑了笑。

斯塔克得承认，就因为这么一个笑容，他之前那些糟糕的情绪已经开始消散了。

“那个时候我很迷茫，也很痛苦，因为我分不出现实和戏中的世界，那种找不到锚点的像是溺水的感觉……但是这一切在我听到你给我的电话留言就变得好过了不少。”亚历克斯本来是为了工作才听取的留言信箱，但是在那儿之后，又听到了很多条斯塔克给他的话语，一连好几个星期。

斯塔克依旧是他那副轻松的、戏谑的，大多数情况下挺讨打的语调，他留言的内容自言自语起来简直可以用聒噪来形容，而且他神奇的做到了每天的话题都不重复，无数个不知道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从哪儿看来的荤段子，还有拿他自己开涮，或者拿亚历克斯和他相处时的那些故事开涮，而亚历克斯听着这些，这些琐碎的故事，莫名的就能从中获得平静。

亚历克斯当时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可是为了投入到角色中，这种情况也无法避免，加上亚历克斯也拒绝任何人来剧组探班，为了维持他的状态，所以担忧自己情况的斯塔克也只能想出这么个法子。

“可能这些话有些肉麻……但是我真的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并不是指那些电话留言，能像现在这样和你坐在一起，作为朋友，能遇见你真的是太过幸运的一件事，可想而知，你对我来说，真的真的很重要，托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