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洛醺知道这普普通通的几个土包是贺青松家的祖坟,她是不会挖的,即使明知道里面埋着宝藏她至少知会沈稼轩一声,因为沈稼轩再三叮嘱贺青松这个人是典型的伪君子,轻易不要招惹。
然而不挖也挖了,除了几块骨头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别说宝藏,连块银子都没有。
洛醺唯有让大家把坑填平,因为沈稼轩还说过,寻宝一事不能声张,世人皆有贪财之心,即使此地没有宝藏,假如捅出去势必要掀起轩然大波。
悻悻然的回到家里,也知道挖坟掘墓晦气,让各自都沐浴换衣。
未曾想到第二天街里传扬开,说贺家祖坟突然被掘,只怕贺青松的官运财运到头了,这是破了贺家的风水。
这事当然到了贺青松耳朵里,起初他还怀疑是半拉山的女土匪黑寡妇干的,或者是一心和自己争夺镇长之位的皮五干的,却听一个砍柴的说是新近搬来的沈家干的,还具体到其中有个年轻的女子貌美如花,纵观半拉山称得上貌美如花的女人都在自己后院,所以贺青松立马想到是洛醺,他当即惊呆了,这洛醺,为何专门和我对着干?她是什么来头?她居心何在?
这事也传到沈家,洛醺听后吓掉手中的梳子,根本不知道那是贺家祖坟,一半头发结成辫子一半头发散开着找到沈稼轩,他正在看老鲁带人卸下购买回来的肥料。
“叔,你骂我吧。”
洛醺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出了大事没了主意,因为在民间扒人家祖坟是最罪大恶极之事。
看她这状态沈稼轩猜到一准又闯祸了,也不想当着下人们训斥洛醺,边往后宅走边问:“又抢了谁的轿子杀了谁的狗?”
一个比喻说法,意思是你又惹着谁了。
“我把贺青松的祖坟给刨了。”
洛醺说出之后抱紧脑袋,准备挨打的样子,她一装可怜,本是惊骇的沈稼轩却真可怜了,可怜归可怜,气也是真气,也明白她刨人家的祖坟大概是为了寻找宝藏,高喊一声:“鬼三,备马!”
洛醺有点奇怪,他居然没骂自己,也没责罚自己,问:“你去哪儿?”
沈稼轩转身往前面走等着鬼三牵马来,边道:“替你去消灾。”
洛醺明白他是去贺青松家里替自己负荆请罪,追着喊:“我也去。”
沈稼轩猛然回头冷脸道:“教女儿念《游子吟》,只等她学会我就准许你出门,否则你敢出家门,我就把你绑起来软禁十年。”
他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洛醺撇撇嘴,《游子吟》多简单的古诗……忽而觉得不对,女儿根本还不会说话,等她学会这首古诗得猴年马月?恍然大悟,遥遥喊着:“沈稼轩你好狡诈!”
也知道自己这次错的离谱,想着沈稼轩为自己在贺青松面前低声下气的样子,她满心都是愧疚,乖乖的回去哄女儿。
再说沈稼轩和鬼三骑马来到贺青松家里,开口谢罪,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贺青松这次是真生气了,轿子他不稀罕,藏獒稀罕也抵不上美人,但祖坟不同,这关系到贺家乃至自己的官运亨通,风水被破坏,即使他肯饶恕洛醺,其他的兄弟姐妹也不干,于是面对沈稼轩的道歉不接受。
“您说,不刨也刨了,即使把沈某的内人给抓了甚至杀了,事情已经发生。”沈稼轩也知道对不起人家,唯有耐心解释。
贺青松没有像以往似的那么客气,质问沈稼轩:“假如有人掘了你的祖坟,你会不会有杀那个人的心?”
沈稼轩直言:“有。”
贺青松再问:“我该如何挽回?或者说你该如何挽回?”
他心里想的是用洛醺来抵偿,明知此事办不到,也还朝着目标一步步走,当初觉得洛醺名花有主自己想夺人所爱有点缺德,现在感觉自己不想要洛醺,她却在一点点的逼迫自己,才刚认识几天,先后发生这么多事,这女人不是自己的克星,那就唯有用冤家来解释了,不是冤家不聚头,冤家的潜台词就是缘分,所以,自己不能再退避三舍。
如何挽回沈稼轩来的路上已经想好:“沈某愿意出资请高僧为贺家的先人超度,并重修贺家祖坟,沈某对书籍涉猎不少,懂一些阴阳之事,知道风水被破坏该怎样续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