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祝子雄当邵男,这是洛醺故意开玩笑的,都因为听说沈稼轩找到治疗自己眼病的办法,更因为聚少离多的父亲到来,母亲病故后,父亲在她心里肩负着娘亲,所以格外高兴。
总归沈稼轩没有十足的把握,对给洛醺治病这件事他是何其重视,破天荒第一次掐算哪天是黄道吉日,又让老杜准备祭拜神灵和沈家列祖列宗的用物,再次偷偷的问童稚之心的女儿:“爹给娘亲治眼睛,能不能治好?”
若萱就回他一个字:“好。”
其实,若萱这样回答是人小不能记太长的句子,也无法说太繁琐的话,一般的时候她只记住最后那个字,所以她就说最后那个字“好”。
然而沈稼轩还是平添了信心,黄道吉日没到,更因为他要提前给洛醺调理,还因为洛秀才来了之后打算暂时住在半拉山陪陪生病的洛醺,所以,洛醺雪盲之后的沉闷被一扫而空,由父亲陪伴,她心情好多,也带着墨镜出来房间走走,也肯和沈稼轩同床共枕了。
洛秀才打定主意要陪女儿的,所以每天都是怀抱外孙女若萱,胳膊上搭着女儿洛醺的手,带着她到处溜达,也基本都选在早晚太阳不足的时候,洛醺的眼睛怕光。
从他来了之后,若萱就从沈稼轩的怀抱转移到他的怀抱,隔辈亲,外孙女不离手,小女娃牙牙学语,且经常语出惊人,把洛秀才逗得笑声不断,感叹何时天下天平,然后自己就这样守着女儿女婿孙女过一种平淡的生活。
对于高天运的那些财宝,洛秀才拒绝接受,毕竟这不是当事人自己心甘情愿捐献。
洛醺劝他:“爹,让你拿你就拿,给我留点过日子就行,高天运害我眼睛失明不假,但当时他提醒我来着,是我自己不小心,其实他对我挺好的,感情这东西折磨人,他没把握好不代表他是个坏人,再者,他老早就跟我说过,他的财产都是由我来继承,如今他生死未卜,但我相信他是个神奇之人,不会有性命之忧,等他来找我,我就告诉他是我用了这笔钱。”
说是这样说,洛秀才觉得高天运是中国人,应该在国家危难之时挺身而出,现在民间都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共同度过难关,但高天运没有在场答应,他就感觉自己有点偷或者硬拿的嫌疑,此事暂时搁置,他更担心洛醺的眼病,自己也是博览群书,不乏医学著作,所以和沈稼轩研究他那个从古籍上学来的法子,感觉可行,所以静静等着黄道吉日。
闲着,作为父亲他就试着开导洛醺,希望她以后行事要和沈稼轩多善良,就是从年龄和阅历上,沈稼轩都比她资格老,父母,都是希望儿女夫妻恩爱的。
洛醺垂着脑袋:“爹,我知道错了。”
洛秀才还没等安慰女儿,外孙女若萱发现娘亲突然耷拉着脑袋要哭的架势,也听见刚刚洛秀才训斥女儿那些话,虽然他语气非常平和,虽然若萱也不明白具体是何意,但感觉他欺负娘亲了,于是使劲推了洛秀才一把。
她再使劲能有多大的力气,洛秀才纹丝不动,但眼睛瞪大了,非常吃惊:“孙女,怎么了,干啥推姥爷?”
若萱就朝他喊:“啊!”
“啊”是什么意思洛秀才不懂,但洛醺明白,咯咯笑:“爹,这丫头气你刚刚训我。”
洛秀才更吃惊了,女儿护着娘亲这都可以理解,但他没想到模样乖乖巧巧的外孙女如此厉害,问洛醺:“这丫头经常这么厉害吗?”
洛醺顿时发愁道:“爹你没看见她比这个厉害的时候,你总归是她姥爷,她对你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否则你都得见血。”
洛秀才难以置信:“真的?”
洛醺历数女儿的罪状,比她大的比她小的,都被她打个遍,上次沈稼轩抱着她去街里购买家里所需,因为给她买糖葫芦,沈稼轩以为她人小吃不了大个的,就买了个小串的给她,当小贩拿起糖葫芦非常殷勤的递给若萱的时候,小女娃以为小贩有大的不给是欺负她,于是拿着糖葫芦就打在小贩身上,然后自己过去拽了个大串的。
“爹,我都愁死了,这丫头如此厉害,长大可怎么办。”洛醺叹气。
她以为父亲作为过来人,能提供给她一些教育孩子特别是女儿的经验,谁知洛秀才竟然道:“大了,大了就懂事了,现在还小。”
洛醺就是看不见洛秀才的得意洋洋的表情,也是吃惊道:“爹,孩子可不能太宠着,当心宠坏。”
洛秀才不以为然:“女儿宠不坏,男孩从小就得严加管教,女孩厉害点省得受欺负。”
洛醺发现父亲和沈稼轩都是一种态度,感觉自己真得快点好起来,不然女儿给他们带,将来还不得杀人放火都敢。
洛秀才有他的道理,洛醺就是自己一手教育的,也还是善良懂事,偶尔任性也是女孩子的天性,他当年舍不得管教女儿太严,现在更舍不得管教外孙女,还夸赞:“孙女,长大一定会成为巾帼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