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府邸的戏台坐落在莲池边,粉墙灰瓦。屋檐四角如飞燕般高高翘起。戏台屏墙用五色填漆绘了大朵的牡丹花,十分华丽。
戏台后面是一排七间房的厢房,左边三间厢房,右边是穿堂,供女眷们休息。正对戏台的一排观楼上早已经坐满了人。
宣平侯夫人偕同安惠夫人双双走上了台阶,坐在了最中间。有趣的是,宣平侯和靖安侯两人都没有出现在这里。许是儿女亲家之事,女子们更上心一些,又或者是靖安侯同宣平侯根本就不屑于这样的热闹。
男子们都是做大事的人。女子们却是他们背后攀附的藤萝。
宣平府少夫人款款坐在了宣平夫人下手,沈苾芃硬着头皮坐在了安惠夫人下手,君謇身边。
另一侧的君骞斜斜看了过来,随后将视线扭向了戏台。坐在安惠夫人身后的是安阳郡主冲坐在宣平侯夫人身后的大小姐徐钰眨了眨眼睛。嘴巴努了起来,点向了君骞高大的背影。
徐钰脸色一窘,白嫩的脸上透着一些粉红。娇怯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正襟危坐的君骞,不得不说靖安侯府的二爷比嫡长子的大爷更吸引人一些。
此时在君謇苍白孱弱的衬托下,君骞身上那股子凌然霸气,甚至是隐隐之间的冷酷无情都显得魅力无边。
“二哥,一会儿陪我们泛舟可好?”安阳郡主不合时宜的高声笑道。
安惠夫人微蹙了眉头,不得不心里叹了口气。这个丫头没心没肺,以后怕是要吃些亏,视线不小心扫过了身边的沈苾芃。她沉静的端坐在那里,眼神中有一丝看不分明的东西深深隐藏着。心头一顿,转了过去。
君骞扭过身子,英俊的侧脸狠狠撞进了徐钰的心间。他眯着凤眸,唇角轻翘,声音邪魅。
“呵!莫不是怕掉进水里?放心,我自会护着你们周全。”
徐钰别过脸,心跳加速,又觉得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欲盖弥彰。随后垂下了头,手中的帕子都要被绞碎了。
台上的坐念唱打哪里及得上台下这静静的戏如人生。
君謇小心剥了一枚金橘,将果肉上的络子挑了,递到沈苾芃的唇边。
“吃一枚吧!”
周边的人顿时愣怔了,世子爷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哪里有堂堂一个世子爷反过来亲自给侍妾剥橘子吃的?
安惠夫人脸色一冷,这个不长进的东西!纯粹是给靖安侯府丢人!
沈苾芃微一愣神,瞬间眼眸划过一丝感动还有一点点小狡猾。她也不推让,大大方方地凑了过去。粉嫩的唇瓣轻启,凑到世子爷纤细干净的指端,将那橘瓣含在嘴里。
徐钰看到这一幕呆住了,这两个人也太张狂了一些,难不成诗书礼仪都丢到了天外云端去了吗?
安阳郡主厌恶的扭过头,她最见不得沈苾芃那股子超然脱俗的姿态。心里却也不得不羡慕,这个女人不论做什么都能让别人眼前一亮,气到发晕。
君骞的眼眸紧紧盯着台上的繁华,心里却是难以名状的失落。他很懊恼自己,明明不可以,还是克制不住去喜欢。
君謇又小心翼翼剔出一枚,再次凑到沈苾芃唇边。
“今日天热,多吃些顺顺气,小心上火。”
沈苾芃清丽的脸终于绷不住了,绽放出了一个璀璨的笑容。依然含着君謇递过来的橘瓣,声音清亮却也压着些。
“妾身谢谢世子爷!”
宣平侯夫人担忧的看向了早已经变了脸色的安惠夫人,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又不是她的子孙,否则非赏他们一顿板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