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亭
裕妃和我将亭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李氏已然得宠,应该有很多人联想到此事与我有关。
我有些心酸和无奈,真的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被晋封为贵人了。
我正心酸,只听裕妃别有深意道,“没有想到一支胡旋舞竟然让英贵人一夜之间在紫禁城里成了名,莫非真的是妹妹你的相助?”
闻声,我有些觉得好笑,自回道,“我?我倒真的想助人为乐,只不过,有些东西我是不愿意沾染的。”
“再加上她并非身无所长之人,能赢得皇上的青睐也是早晚的事。”
裕妃见我说起李氏面带清风,盯着我问,“你不介意??”
闻言我有些心酸,将近十年时光,我在他身边看过什么花开花落,我真正介意的人好似真的没有出现过,我应该相信胤禛的。
我自回道,“我记得姐姐说过,他非一人之君,有些痛苦当时觉得割心撩胆的,日子久了就会成为顺其自然。”
裕妃见我如此说,不知她从哪里来的感慨,自道,“将近十年了,大家都不一样了。”
我微楞,问道,“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裕妃见我不解,细细看着我道,“我还记得你最初和皇上在一起的时候,那样任性连当初人人避之则吉的雍亲王都对你没辙,眼下却从你嘴里说出另一种境界的话来,当真物是人非,不过没变得还是你那颗真心罢了。”
我见裕妃脸上慢蔓着哀伤,不知为何心也跟着她变得有些沉,我自道。“那姐姐变了吗?”
裕妃道,“有时候不想变,可是为了孩子,为了自己,不变也要变。”
闻声我心中不解,她是什么意思?变了???
难道她也在意弘历了吗?还是她有心事?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好回道。“皇上还是很疼弘昼的。”
裕妃见我如此说。她明白我的话中话,她也比谁都明白弘昼不可能。
我坐在一旁荡着茶杯,心宛若手中瓷器有些飘忽不定。只听裕妃道,“我知道,这些年我还是能看明白许多事的。”
我不语,我一时不明白她为何感慨。只见裕妃将双眸投进不远处的梅林里,说道。“皇上未登基时我和熹贵妃一样都是雍王府里的侍妾,可是皇上登基后,她瞬间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熹妃,而我不过是个嫔位。”
“当时我觉得或许是因为我是汉人她是满人的缘故。再到后来,皇上秘封锦夹定了皇太子的人选,这个名字虽然未曾公开。可是我心里也该猜到是谁。”
我微楞,她如此在意可是却深藏不露。竟然连胤禛都未曾对她起过疑心。
只听裕妃又道。“我日日看着她越发的不同,后来她就成为了贵妃,越发的雍容华贵皇上对她虽不至宠爱可是有些事皇上还是很顾及她的。”
“我知道我这辈子也比不了她,所以我便处处避其锋芒,当然我也知道她心里是看重我的,所以处处对我好,只不过我为了孩子,为了自己,有时候不得不做些措施。”
我大吃一惊,原来她和熹妃暗地里各自为了保护自己,都有防备着对方,我还记得当初裕妃说过,不管熹贵妃如何风光,她都不会忘记熹贵妃当初救过他们母子的命,不想转瞬间大家为了生存,都相互伤害过。
那么我呢?是否你们也对我如此过?
我有些恍惚,只听裕妃又道,“久而久之人和人之间就全都变了,虽然不至想到彼此就要恨得牙根痒痒,可是心里有些芥蒂倒也不是没有的。”
“他的孩子在前朝风生水起,她在后宫中也越发的根基深重,弘昼是个单纯的孩子,我不得不为他事事周到,所以我和她现如今的关系也非昨日。”
原来她都在乎,这是这数十年来她第一次告诉我,她在乎,她在乎胤禛对待她和熹贵妃之间的不公。
在乎弘昼的将来和身份,我有些害怕她的在乎,甚至有些觉得想逃离这个地方。
可是我不能,我只道,“姐姐曾经对我说过,你不支持弘昼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的,为何??”
裕妃闻声有些委屈的看着我,那双已然不再清澈的眼睛里有些雾气才盘旋着,只听她对我道,“我只是不想他被人迫害,更不想他让人看轻而已。”
我可以理解她,她在雍王府时便不被人看重,就算入了宫因为熹妃的关系她也免不得被人嘲弄。
她所遭受的一切我都知道,就如当初弘时在世时,熹贵妃日日忧心弘历的安危是一样的。
我自道,“我明白,你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裕妃不知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过,接着自己的解释般的对我说道,“我在这宫里过得如何你也看在眼里,有些当初一起从王府出来的老人,她们并非全都是好人,挑唆之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不过你放心,凡事利益关乎那个位置的事情,我都不会沾染的,弘昼也是,我们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