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蔷打量了她一会,冷冷地问了句,“你是中视的记者?”
她点点头,“之前对辰少爷和林小姐的故事有所耳闻,今天见他舍身保护林小姐,想要写进这次地震感人事迹中,希望闫夫人能同意。”
陈雅洁征求的是闫蔷的意见,等于把我当成莫家的人看待,闫蔷不好再发作,面色只得缓和下来,她不愧是见过风浪的女人,自己儿子还躺在急救室内,还能如此冷静地和她交谈。
中视是国内最具竞争力的主流媒体,是公众获取信息的主要渠道,报导的新闻在全国范围播放的,影响力也非常强,这件事若能以正能量登上中视,对莫氏集团的形象可谓有百利。
现在却没有心情考虑这些,整颗心都吊在悬崖,是活是死,只待手术结果。
“你身上的伤,不需要处理一下吗?”随着陈雅洁的问话,大家复又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我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和腿上都会擦伤,因为帮许晓燕搬石头,后来找戒指,漆黑的手掌上满是血迹,“我没事,我要等莫辰。”
她走近我说,“这伤口不处理会化脓,很可能感染破伤风,还是先处理一下比较好。”
“她说的没错,素君,你先去把伤口处理一下吧,这里有结果后,我马上通知你。”郑祖均出声劝道,正打算开口拒绝,不想闫蔷竟然也说了句,“你就按他们说的吧。”
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只得点头应好。
陈雅洁一路陪在我身边安慰道,“放心,我听到救助站的医生说。出血的伤口在额头,不在后脑,额头是颅骨最坚硬的部位,不像后脑有那么多神经系统,我想他不会有事的。”
即使后脑没有流血,却也很可能撞伤了,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昏迷过去。
心里虽然如此想着。但知道她是为了安慰我。所以嘴上也礼貌地向她道了声谢。俩人沉默地静走了一会,我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想起将莫辰送到救护站之前。她也一直在身边,忍不住向她问道,“我记得你送我到灾区后,很快就离开了。怎么会又出现在那儿?”
“我采访完志愿者,发现那个小女孩被送到救助站。却没见到你,便打听了一下,护士说你突然着急地下车,没有一起出来。这时又正巧看见莫辰在四处问你的消息。我便当了回鹊桥,带他去找你。想不到刚下车便发生了余震,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冲上去救你了。”
我轻叹道,“原来是这样。好巧……”沉默片刻,我转头朝她问,“你特地来这儿,不会是为了给我解围吧?”
“是我带你们进去的,总该负责才对。不过我会特地过来,是真的被莫辰当时的举动震撼了,那么强的余震,我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竟然完全没考虑后果,毫无犹豫地去救你。我想采访你们的故事,做个专题报导。”
“没什么好采访的……”垂下目光,我语气黯然地说,“我发现……他和我在一起,只会不幸而已。我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说完更是心塞得不行,心情难以抑制地沮丧起来,头变得越来越沉重,我知道大概是病又发作了,气愤而又不耐烦地对她说,“你不用陪我了,我不会接受采访。”
大概没料到我对她的态度突然转变得这么大,陈雅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诧异,却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递了一张名片给我,让我想通了再联系她。
简单地处理好伤口,按医生的要求打了破伤风,回到急救室不久,医生从手术室走出,“他额头的伤口比较深,我们进行了缝合处理。其它部位没有太大的伤,不过因为病人还在昏迷期间,所以具体情况还得等他清醒后再判断。”
闫蔷急切地问,“他大概多久能醒?”
“具体时间,我也说不准,看病人的恢复情况,按伤势来说,应该不会太久……”
“谢谢……谢谢医生。”
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可接连过去了两天,莫辰却完全没有清醒的意思,找医生询问了之后,也只得到耐心等待的回应……
“素君,你已经在这儿守了两天了,今晚我在这儿陪着辰,你回去好好洗个澡,安心地睡个觉再来,如果有情况,我第一个通知你,好不好?”
这已经是郑祖均今天第三次劝我了,我不耐烦地说,“我已经说过好几遍啦,回去我也睡不着,还不如在这儿看着他,安心一些。”
“可你这样不眠不休,身体会吃不消的……”
“我没事。”刚说完,打算起身证明自己很好,脑袋突然一阵晕眩,差点直接栽倒在地,被郑祖均忙上前一步扶住,“你看看……我说了吧?别到时候,辰醒了,你却又病倒了。”
“可……”
“等闫阿姨过来,我就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看辰。”郑祖均强硬地说完,口吻不容反驳,“就这么说定了。”
想想他说的话也有一定道理,便照做了。
回到公寓,看着屋内熟悉的一切,莫辰的身影无处不在,在客厅的沙发上、在厨房的餐桌边、在书房的电脑前、还有健身房和卧室……
忍住内心莫名的感触,慢慢走到卧室内的衣橱前,将橱门打开,拿出替换的衣服。
看着橱内整整齐齐摆放着的衣服,想起莫辰耐心地和我诉说着他的习惯,他喜欢把东西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待要找的时候便非常方便,我故意捂着耳朵抱怨道,“好麻烦啊,怎么要记这么多,把相同颜色的衣服摆在一起,这就不说了,还非得有什么特定的顺序。”
他轻笑道,“可我习惯了,否则看着不舒服。”
“你这就是典型有强迫症的表现!不行……强迫症是病,我得帮你改了。从现在起,你的衣服就该这样……”说完将衣服的顺序排列得乱七八糟,“哈哈”笑道,“这样顺眼多了。”
“你怎么这么坏?”他目光带着宠溺,搂着我玩笑着说,“居然比我还霸道。”
“哈!我这是被你带坏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