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药材交给了张二黑之后,石承和吴天师就从张二黑家走了出来。在二人离开前,石承突然结了一道咒印,打在了张二黑家上方。石承结印的手法很是巧妙,咒印上仅有一层薄薄的微光,只有离得近的吴天师看到了石承发出的咒印,隔得稍远一些就什么也看不到了。“这是要干什么?”吴天师问道。“保护我方证人。”石承回答道:“这道咒印隐而不发,可以维持三天左右。我刚刚还悄悄地在张二黑家的院子里面留了一张符箓,可以监视院子中的情况。张二黑的妻子肯定在昏迷前看到了些什么,我担心有些人在得知她醒来后会对她不利,如果那些人敢来灭口,我通过这道咒印就能知道院子里的情况,并发动咒印进行轰击。红木城在我看来并不算大,我相信我的身手还是足够我及时赶到这里的。”“等等,你是说,人?你的意思是,张二黑的妻子并不是撞上了什么怪异之事?”“这世界上,只有人吓人,妖吓人,没有鬼吓人。吴道友在白家待了差不多三天了吧,别说是鬼,怕是妖也没有见到一只吧。”石承一脸灿烂的笑容,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胡,胡说什么!”吴天师涨红了脸,脸上的青筋条条绽出,“没看到不代表没有!你难道没看见本天师的神通有多厉害吗。”接着便是一些强词夺理的话,什么“都是被我的神通吓得不敢出来了”,什么“本天师名头可止妖族小儿夜啼”,马车上一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石承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了,不扯这些了,看看接下来该去哪一户人家吧。”不过石承倒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那些在张二黑家附近悄悄旁观的百姓在看到张二黑兴高采烈,恭恭敬敬地将二人送出门外时便已经对二人的本事深信不疑。石承和吴天师的马车还没走出多远,旁观的百姓们便争先恐后地将车子围了起来。红木城虽然不大,但是城西想要求诊的百姓数目也够石、吴二人好好喝上一壶的了。二人一直忙到将近亥时,才慢悠悠地赶着马车向白府而去。“都这么晚了啊。”石承看着寂静无人的街道,轻声说道。“还真别说,今天累虽然累,但是心中却觉得颇为充实。”吴天师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个懒腰。“我本来还以为吴道友会对义诊百般推脱,叫苦连天,没想到倒是低估道友你了。”石承笑道。“我是那种人吗?”说完,吴天师得意的哼哼了两下,跟石承扯了一会皮。然后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感慨地说道:“这红木城中医馆不多,正了八经的也就仁心馆一家。可是城中眼巴巴盼着医生救命的百姓却是一点都不少。”“百姓若是无钱看病,再多的医馆也是无用。”石承淡淡地说道。“道友说的是啊。”吴天师感叹着,随后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向石承问道:“对了道友,说到这里,我突然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你,还请你不要觉得冒犯。”“什么问题?你问吧。”“听说你们联盟汗国的草药行业现在只是仅次于大魏了,但是生产的药物却没有用在正途上。你们的民众从小不论男女都会被官府强迫服用改造身体和思想的药物,长大后就进入军队,只有少数权贵才能被豁免,这件事是真的吗?”“???”石承一头雾水,他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吴天师,问道:“你们东陆的寒月系国家里面还有这样子的传言?”“呃……我看吴国不少邸报都说过这些,上面还刊载了一个现在已经逃到魏国的受害人的专访……”吴天师干巴巴地说道。石承一时无语,“吴道友,你知道联盟汗国有多少人口吗?”吴天师想了想,“好像是五亿……多少来着?”“五亿四千一百六十七万人。”“呃对……好像是这个数。”“就按五亿人来算吧,”石承掰着手指头说道:“五亿人口,其中最适合服兵役的十六到三十岁的人占这些人总数将近三成左右。就满打满算地按三成来算吧,道友可以算算这是多少人?”吴天师脱口而出道:“一亿五千万人?”“没错,然而联盟汗国卫民军中所有现役的亲卫军和部族军加起来才一百五十多万人,就算加上全国的衙役捕快们都远不及一亿,我不知道为什么吴道友会信这种谣言?”还没等吴天师开口,石承又说道:“吴道友可知,世间大国的军队,养一个人每月要花多少钱吗?”“呃……”“按照联盟汗国对普通士兵的投入来说,平均下来一个人是七民票左右,眼下我们契塔人的民票兑魏国的通宝大概是五兑一,那就是一通宝零四百文,乘以一亿五那就是两亿一千万通宝。”说到这里,石承看向吴天师,微微地笑了笑,道:“联盟汗国去年的官府收入大概为一亿七千万通宝,如果吴道友说的是真的的话,那就意味着我国官府得连年顶着入不敷出的恶性循环到处借贷,其他的事情什么也不做,在不对外发动战争的情况下就只顾着养这么一个庞大的军队,你觉得这样的国家能活到现在吗?”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石道友说的有理。”吴天师尴尬地点了点头,“我之前也觉得这些报道有问题,只是这些邸报的主笔们写的言之凿凿的,也不由的人半信半疑。不过今日听道友往细里一说,在下才看清了这其中的门道。二人沉默了片刻,为了尽快消除尴尬的气氛,吴天师及时转移了话题,突然问道:“我看道友好像对白家发生的怪事很上心啊,从张二黑家出来后你好像就没怎么说话,似乎一直在想些什么。”“不瞒道友,石某有一个死对头,我的父母和师父都是被他们害死的,所以我一直在追查这帮人,我怀疑白家的事情背后就有他们的影子,所以我一定要把白府发生的事情给查个水落石出才行。”吴天师一惊:“道友你本事如此了得,不知你的对头都是些什么人,想来也不是简单角色啊。”“他们啊,”石承冷冷地笑了笑,“他们不是人。”正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白府了。吴天师心中好奇,还想继续问问石承他的对头到底是什么,但是石承已经跳下了马车,他也只好跟着一块下车了。白府门前的灯火依旧明亮,显然是刚刚有人给灯换过灯油,夜间门前点灯也算是西漠国大户们常有的习惯了,为了保证油灯能亮到黎明,值夜班的佣人们往往会在夜间换一次灯油。二人敲了敲门,一个睡眼惺忪的家丁将门打开,看到石、吴二人后他立刻打了个激灵。在恭敬地向二人打了声招呼后,守门家丁立刻去叫了同伴将石承的马车赶到了停放车马的地方。石承和吴天师道别后,便各回各的厢房休息去了。一夜无事………………。。第二天,石承起来之后,找自己小院门口的家丁聊了会天之后就赶着车出门了。与昨天不一样的是,白贵今日早早的就等在门口,二人寒暄了几句后石承才驾车出发。由于没有买到足够的药材,石承在布施药材时也不敢大手大脚。不过好在他平日里闲着没事时经常喜欢用炼丹来打发时间,因此身上倒是有足够的可以给凡人服用的丹药,给人治病时倒也不用担心会陷入无药可用的窘境。只是如果让东、西陆丹药行会的老家伙们得知有这么一个年轻人喜欢在义诊时往外洒丹药治病的话,他们的下巴可能都要被惊掉下来。这一上午的时间依然被石承用在了城西的义诊上,他还顺便去张二黑家看了看。石承用药的手段高超,只过了一个晚上,两帖药服下去后,张王氏的情况便明显好转了过来。只是她的情绪还是有些不稳定,所以石承也不打算现在就问她问题。好在张二黑一直尽心尽力地守护在妻子身旁,笨拙地尽力哄她开心。石承乐观地预计再过个一天两天,自己应该就可以从张王氏口中得到一个大致的答案了。在城西逛了一上午,石承眼见着也没有到车前求诊的百姓了,便赶着车往白府而去。此时吴天师已经如约等在了白府门口,二人会合后,一同前往城东的民居区。今日二人依然是忙到了晚上,不过这一天的经历到目前为止却是乏善可陈。石承经常会在治病的时候和病人家属聊聊家常,但是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石承有时候会把话题有意往盗尸案上面引,但是对面的人不是胡吹大气就是一问三不知。“今天的活终于结束了。”吴天师伸了伸懒腰,半躺在车上看月亮,十足的惬意,“义诊这事真是不做不知道,一做才知道其中的辛苦啊。”“城东的义诊其实倒没有城西的辛苦,可能是城西住的人更多吧。”石承说道。两个人边聊着天,边赶着马,不一会儿,白府的大门便出现在眼前了。与昨天不一样的是,两个守门的家丁此时正站在大门外面,一脸惊恐地东张西望,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守门家丁看到石承的马车,二人立刻焦急地跑了过来。石承感到不对劲,便一把控住马,和吴天师从车上跳了下来,向两个家丁迎了过去。“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石承向二人问道,他的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石先生,天师大人,你们可回来了。府里面……府里面出事了!”一个家丁喊道,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恐惧。“出了什么事了。”吴天师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闹…闹鬼了!府里面刚刚闹鬼了!白大海他……被鬼给杀掉了!好多人都亲眼看到了,是一个没有长脸的鬼!”另一个家丁哭丧着脸说道。石承和吴天师对视一眼,二人眼中满是震惊。用手势示意了两名家丁要保持镇定后,石承严肃地说道:“在府里哪个地方出的事,快带我们前去!”喜欢怪客心刃()怪客心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