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起符纸,上前一步蹲下,尽量让自己处于一个相对低的姿势,自认为“很温和”地说道:“你看啊,你说,是死,不说,是生不如死之后再死。”“还不如跟我们合作,说不定你还有条生路。”李老师明显一愣,反问道:“你们不是警察么,怎么还打算严刑逼供吗?”“她是,我可不是。”说着,我从背包中掏出道袍,迎风展开披到自己的身上,又掐着诀,严肃道:“若是葬送你一人性命,可救天下苍生,那这黄泉路,贫道便送你走一遭吧!”说着,手一甩,三张符纸乍现,一副要送她上路的架式。李老师“扑通”一声跪下了,抱着我的大腿痛哭涕零:“对不起大师,我刚才猪油蒙了心,还请大师再给我一次机会……”半个小时后,我留了李老师的联系方式,“送”了她两张符纸,收了她二百“缘”,让她有什么意外情况随时联系我,便暂时和陈雨离开了学校。原来啊,一开始的时候,这个李老师虽然和黄金凤有交集,却不是很深,几乎是点头交情。后来常香玉出了事,学校里闹的挺凶的,虽然上面施压,不允许任何人议论这件事情,但大家私底下或多或少都会聊一聊,李老师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稍微了解到一点黄金凤的家庭背景。而黄金凤呢,在常香玉被劝退乃至死亡这段时间里,依然还是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实习老师。自那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李老师就总感觉,班上似乎出现了异样。她每次背过身去写板书的时候,总感觉到背后有不属于学生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她,并且她还能听到非常近的呼吸声,彷佛就在自己身后一步左右的距离,这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学生的恶作剧?还是……可偏偏每次回过头,又什么都没有看到,所以李老师也只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有一次上课,班上的一个女生忽然抽搐着摔倒在地,两眼翻白,口吐血沫,眼看着快不行了。李老师连忙招呼几个学生过来帮忙,却没想到,周围的学生不但没有过来帮忙的,甚至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那种眼神让她觉得毛骨悚然,直觉告诉她,这就是她每次板书的时候感觉到的那种眼神。李老师当时很害怕,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动也不敢动。就在她愣神的功夫,摔倒的那个女生忽然站了起来,茫然地问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李老师回过神,才发现周围的学生都在看着她和那个女生,但是没有那种异样的目光了。班里有东西,不知道是藏在教室里,还是藏在学生的身上。李老师之所以敢坚信,她看到的一切不是幻觉,是因为她看到那个女生的嘴角,还带着一丝血沫子。可是她又不敢继续深究,毕竟那种异样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有种想要逃离教室的冲动。事情发生没过几天,黄金凤在食堂偶遇了李老师,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李老师顺口就提到了这个事情。黄金凤一开始只是默默的听着,当她听到李老师说那个女生站起来跟没事儿的人一样之后,嘴角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李老师就很奇怪,说我都害怕死了,你怎么还笑啊。黄金凤依然保持着微笑,低声问她,说这个事儿你还跟谁聊起过。李老师看着那个笑容,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她这才想起,眼前这个黄金凤,学生们口中的花花老师,前不久才和学生闹出那样的事情。估计见李老师没有答话,黄金凤显得有些不耐烦,又重复问了一遍。李老师磕磕巴巴地就说,没了,就今天跟你聊起过。听到这句话,黄金凤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她说,这个事情以后不准再提,保她没事儿,要是敢往外传或者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那就……李老师也非常“坦诚”地告诉我们,她并不是怕死,而是怕死的没有意义,如果我和陈雨只是普通的警察过来盘问,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说的。另外,李老师不仅给我们看了黄金凤的照片,还透露了两个信息,我觉得有点用处,便记下了。第一,黄金凤好像恋爱了,所以晚上没有事情的时候都会离开学校,要么深夜回来,要么干脆不回来。第二,黄金凤好像很缺钱。我和陈雨离开学校后,便在学校对面找了个酒店,打算守着学校门,守株待兔。学校附近的酒店看上去都有些旧的样子,陈雨挑挑拣拣选了半天,最终才选了一个稍微远一点位置上的一个酒店。前台老板是个中年男人,他一看到我和陈雨看上去关系还不错,但中间总是若有若无保持距离的样子,于是便尝试和我眼神交流。我没理会他的意思,看他眨了眨眼,我也就挑了挑眉以示回应。中年男人会意,立刻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道:“哎呦,真不巧,今天就剩一间大套房了,两位……”“啊?”陈雨显然是个生瓜蛋子,一脸懵逼地问老板:“怎么就剩一间了?我看你们家价格挺高的啊,现在学生那么有钱吗?”老板“理直气壮”道:“小姑娘,你看我这店,方圆五公里内最好的酒店,咱这附近大学里头有钱的学生可不少,他们可就爱往我这儿跑。”还别说,这一点老板绝对没有骗人,要是知道他这么上道儿,我在周边上学肯定也往他这儿跑。不过眼神交流确实是无意中对接上的,现在改口说不定待会儿要挨顿暴揍,我也就眼观鼻鼻关心闭口不言,只顾掏钱,大不了待会儿我换个酒店住,在这儿开两间房我也肉疼。最终,经过和老板的一番理论,陈雨咬了咬牙,还是定下了酒店,然后转头对我道:“你去看看别的酒店还有没有房间,要是实在没有的话,就过来跟我挤挤吧。”喜欢木匠家中无凳坐()木匠家中无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