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八这一天,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冬日里难得的大晴天。
双河村许正阳的家里院外,格外的热闹,喜庆的气氛驱散了寒气,使得整个院落及院外都温暖了许多。
在许正阳生活的这个。地方,风俗习惯中,并不会把订婚的事情大操大办,只是请来双方本家的亲人、媒人。格外要好的朋友来家里委坐。吃上顿饭,喝点儿酒,男女双方把婚期订下来,这边是订婚。
自然不同于结婚时那般亲戚朋友街坊四邻。好嘛,人越多越热闹,越好。
然而许正阳这订婚的事情,依旧比村里其他人家订婚时场面办的大了许多。
堂屋、东屋、西屋,但凡是大间都摆上了租赁来的大圆桌,凳;院门外东侧几棵大接树下也垒砌了几个大灶,坐上了几口大锅,热气腾腾”比起普通人家的结婚的场面。也小不到哪儿去,就差没在门上挂红旗,两侧贴对联,房上置喇叭了。
不管曾经的亲戚间生过什么样的矛盾,终究是亲戚,这订婚的大事。总是要通知一番,而这些个亲戚们,到如今自然也不会、不敢拒绝。舍不得和许正阳的家里断了亲;另一方面,街坊四邻是必须要请来的,许正阳的哥们儿们则是需要来帮着忙活招待客人,直到忙碌完了。到晚上再单独的摆上两桌,吃喝一顿,高兴一场。
袁素琴和许能两口高兴啊,这几年生活的起起伏伏,忽喜忽悲。到如今,儿要订婚了。为人父母者,大的心愿是什么?
还不就是儿女们能够成家立业,生活的好好的吗?
这次许正阳和李冰洁要订婚的消息,又是来的如此突然,好像突然间天上就掉下来一个美若天仙的媳妇儿。而且大有来头,不好好把订婚的事儿操办操办,对得起人姑娘家吗?
再者说了,事情办的热闹点儿。隆重点儿,也对得起亲家那边儿。
虽然,亲家具,只来了江兰一个重要人物,外带上那俩警卫人员和一个小保姆撑场面。可许能两口也不能含糊,要知道,家里订婚的事儿办完了,还得去一趟京城,那边儿亲家公可是诚心邀请他们都去一趟的,咱不能办的太寒碜了不是?
说起来也是,本来嘛,订亲这事儿就该在人女方家里设宴的。
得,特殊情况,也算特事特办。
堂屋西里间,专门儿给李冰洁拾掇干净的卧室,是一间用木制的断间墙隔开的里外间。外间的沙上,李冰洁和母亲江兰坐在沙上,和进进出出的许家亲戚本家的妇女们招呼着,客套上几句。
实际上,江兰并不喜欢这种场景,虽然热闹,却有些乱吵吵的,而且她打心眼儿里适应不了这些农村妇女们的热情。
人与人是相互的,故而这些农村妇女们也能看得出来,也理解,所以也都没过多的赖在屋里去热脸贴冷屁股,虽然,江兰母女二人并没有冷脸相待,皆脸带微笑,很是客气。
终于,屋里暂时安弃了下来。
江兰轻轻的叹了口气。
李冰洁看着母亲,柔声说道:“妈,您”
“没事,冰洁啊,妈妈开心,真的开心。”江兰微笑着抱了抱女儿。眼眶中溢出了泪水。事到如今。江兰已经彻底的想通了,想开了。一直以来,自己心疼女儿,爱女儿,爱的着实自私,过分,狭隘。走入了一个极端。如今想来。女儿嫁给许正阳。岂不是好的归宿了吗?
论优秀,许正阳虽然出身和文化程度以及一些表象素质上,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可女儿乐意,而且许正阳综合方面来讲,那简直就是优秀到了“变态”谁能与他相比?再者说了,女儿愿意,女儿开心,许正阳这个人又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不是那种拈花惹草的花花公。
家庭条件上,物质方面就不用说了,双方都有的是钱;精神方面,亲家公是个老实厚道人,亲家母也是一个心性善良的人,虽然综合素质上不行,可人心好,比什么都强啊。
“妈,对不起。”李冰洁说着话,眼泪也忍不住掉落。。
她可以想象到,以母亲那种性格。在短时间内产生如此巨大天上地下的心态变化,必然是承受了外部绝对的压力,甚至是强行的逼迫。而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许正阳,一位神祗。
原因很简单,江兰是什么人?李老、李瑞昱,可以称得上是强人中的强人了?几十年来,又何曾让江兰的性改变过一点?
然而李冰洁却不能去怪罪许正阳什么。
倒不是李冰洁记恨母亲太多,只是因为李冰洁独特的性格所致,她一向看人看事,总是会放在一个极度公平的角度去对待。母亲江兰的所作所为,她心里很清楚,以许正阳的脾性,很大程度上,还不是因为他李冰洁,会对母亲手下留情,甚至,从另一个角度上讲,等于是帮助了江兰。不管他做了什么,终究是让江兰走到今天这种地步,能够真正的转化性格,能够放松下来无需再去考虑着如何争强好斗,钻牛角尖害别人也苦自己,岂不是好的结果吗?
“冰洁,你以后能过的好好的。妈,就没什么想的了。”江兰拭去眼角的泪水,抬手为女儿擦着泪。捧着女儿的脸,露出认真的,毫不做作的慈祥笑容,“以弃,是妈妈不对,”
李冰洁张张嘴,还想要说什么,江兰却摇摇头笑着说道:“不提这些了,今天你们俩订婚。总是要开开心心的。不是吗?”
“嗯。”李冰洁点点头,却抑制不住泪水再次涌出。
外面,街坊邻里和亲戚们都在忙活着,说笑着,开心着。许能和袁素琴两口也是满脸笑容忙里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