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繁月明,我和道长来到山上,道长站在山顶仰望着星空,我站在旁边陪他吹着风,虽已深秋,夜风还不是很冷,过了良久,道长突然问我:“小老弟,你觉得我跟以前区别大不?”
我下意识的“嗯”了一声,紧接着就反问道:“大哥,你咋突然说起这个?”
“我自幼出家,是师父云游的时候在路边捡的,他老人家告诉我,当时捡到我得时候我几乎就已经被冻成冰棍儿了,要不是心口还有口热气不散,估计早就死翘翘了。”
“嘿嘿,那大哥你是福大命大,命不该绝啊!不然我现在也不会陪着你跑山顶上来喝风啊!”我两脚站的麻木,干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叼着烟对着道长调侃道。
道长哈哈一笑也跟着我一屁股坐地上,顺手从我兜里摸出烟盒,自己点了一个又丢给我一根,然后很自然的就把烟盒装自己兜里了,他仰头望了望天空:“师父他老人家从小对我呵护有佳,对我基本就是百依百顺,是兄弟里我最小,众师兄也都对我很好,不管我犯了什么错,他们总是护着我,从不肯让我受半点委屈,我记得我七岁那年,也差不多是现在这个时候,我自己无聊,就做了个孔明灯玩,不想那孔明灯被风吹到师父房里,把师父的房子给点着了,把他老人家收藏多年的珍贵典籍给烧了一大半,气的他老人家那是七窍生烟,胡子眉毛都翘了起来,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我大动肝火,扬言要活活打死我,于是众师兄纷纷跪在师父面前给我求情,不过师父正在气头上,眼看这顿打我是躲不过去了,不想二师兄抱着我就跑,大师兄和其他几个师兄团团围着师父不让他追,我跟着二师兄一直在山下待到快过年才回山上,哦,对了,那时二师兄也差不多就是我现在这个年纪,回去的时候还给师父弄了几瓶好酒,我记得好像是茅台酒,本来师父怒气冲冲的,可是二师兄跟师父谈条件,只要不打我就把酒孝敬他老人家,要是打我,那就和众师兄们分了,没他老人家的份儿。”说到这里道长哈哈大笑起来,可是我看到他笑着笑着眼里就泛起了泪花,只听他嘴里低声的呢喃道:“师父,师兄!我好想你们!”
见到他这样我不敢打扰,只能在旁边默默地陪着他!
道长止住了笑声,伸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继续说道:“等我十四岁的时候,师父开始传授我道术,师父和众师兄都说我天赋异禀,不管是画符还是念咒,总是一学就会,一会就精,基本上和道术有关的东西我都是触类旁通,不但把师父教的学的像模像样的,还能从中悟出新的变化和用法,那时师父他老人家每天都是乐呵呵的,逢人就说他收了好徒弟。等我二十二岁的时候,师父让我下山历练,为时一年。
一年之后我兴冲冲的回到山上,可是山上一个人都没有,后来我多方打听,才知道师父和众师兄在我下山不久就一起下山,至于去了哪里却无人知道,师父和众师兄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走,把一切都留给了我,甚至连师父他老人家的随身法器也没有带,也就是我带着的那双附魔斩妖剑。这三十年来我一直在找他们的下落,可是却没有一点消息。后来我收了六个徒弟,一边教导他们,一边寻访师父他们的下落,说心里话,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他们还能活着,但哪怕他们死了,我也要找回他们的尸骨好生安葬!”
听了道长的话,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从另个兜里掏出一盒烟给道长点上:“大哥,以后我陪你一起找,哪怕走遍天涯海角也陪你一起!”
道长抽着烟看看我,缓缓的道:‘我这次在杭州中了招,不但没能降妖伏魔,还把留个徒弟也搭里面了,我心灰意冷,一时没想开就癔症了,但是我心里明白这么多年修为一直都止步不前,现在我得修为和三十年前相比并没有太多的长进,我知道要想寻回师父和师兄,我必须要打破心里的执念才会有所突破,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直到遇到你那位姓郑的朋友,他跟我说了一句话:所谓的修行,不在于读了多少经卷,也不是你遵守了多少清规戒律,更不是你做了多少善事,才能称之为修行。真正的修行其实就是在你日常生活中的一点一滴,何必拘泥于出世入世之说呢!听了他的话我彷如醍醐灌顶,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才让我从浑浑噩噩中解脱出来。’
听完道长的话,我似乎也有所感悟,是啊!什么是修行,修行不正是日常生活中的一点一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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