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臣只睡了不到半晚上好觉,在当天夜里子时左右,在得知了卢简包庇篡国巨奸的事之后,雪州知州立刻便率领自己麾下的三班衙役,以及所有能够驱使动的州中军马,点着火把将卢简的总兵官衙给围了!
雪州知州,因为好斗蛐蛐而被人戏称为“蟋蟀知州”的顾楽筝骑在一匹北地骏马之上,被一众衙役兵丁们簇拥着,趾高气扬的向着总兵府内喊话道:“卢简!速速交出篡国巨奸肖贼不臣!若是尔乖乖从命,念在同僚一场的份上,本官还能对你网开一面!若是你执迷不悟,冥顽不灵,就别怪本官不念旧情,连你一并入罪啦!”
顾知州喊完,他身边的兵丁衙役们为了给他壮声势,也同时大声鼓噪了起来!
“卢简!你已经被包围啦!识时务者为俊杰!快点献出肖贼吧!不然你卢家灭门便在今日啦!”
卢简攀着梯子登上墙头,只是朝外面望了一眼,就又脸色铁青的下来了。
“总兵,该怎么办?是交人还是拼命?!”亲兵队长兼一镇选锋军统领来到自家恩主面前,急声动问道。
亲兵队长本来只是镇军里的一小卒而已,若不是受卢简一手提拔,他是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的,在赛里斯帝国这样的道德社会里,对他可谓恩重已极的卢简就是他的恩主与再生父母,他已经牢牢的和卢简捆在了一起,根本是不能背叛他的,若是他真的背叛了卢简的话,那他就会成为世所不容,猪狗不如的败类!受千夫所指!整个东国都会容不下他的!而对于一辈子都没出过东陆的他来说,赛里斯帝国就已经是整个世界了!所以,卢简是造反也好,投降也罢,他都只能唯卢简马首是瞻而已。
“怎么办?”卢简看了一眼自家的忠犬,脸上浮现出了几丝苦涩,“交人是不可能的!眼下兽族大举南下在即,天下公子就是咱们与定北镇所有军民的生还希望!但是不交人,我卢某人就会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办,总之您快拿个主意吧!”
亲兵队长却并没有搭茬,反正他已经把自己卖给卢简了,他爱怎么决定就怎么决定,最多就是陪着他掉脑袋而已,常言道: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笃信这句“至理名言”的亲兵队长还真是豁得出去的。
卢简没好气的瞪了亲兵队长一眼,再懒得理这号人了。
此时被外面喧嚣吵醒的不臣终于到了,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到了卢简身边,出声催促道:“卢兄,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是时候做个决断了!”
卢简翻了个白眼,怎么一个两个就知道催逼他呢?他就是想做个为国守边的忠臣良将而已,他容易么他?
“贤弟,我若是出去杀了这狗官,一世清明可就毁了啊!”卢简一脸肉疼的道。
“那你就把我献出去好了!咱总不能拖累的卢大总兵晚节不保吧?”不臣冷笑了一声道。
卢简被他挤兑的气不打一处来,他跺了跺脚道:“不臣贤弟,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可好?!”
不臣见他急了,终于收起了嬉笑怒骂之色,一本正经的道:“卢兄,你觉得是自己的名誉重要,还是这定北镇所有军民,甚至整个东国的亿万黎庶的性命重要?”
“这……”卢简张了张嘴,却只是吐出了一个毫无意义的字。为了包庇不臣,他能狠得下心来对尼尽忠出手,但是杀官造反,这事的性质实在太过严重了,由不得他不三思而后行!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卢兄,这决断你是非做不可的!”不臣面无表情的道。
“嗨!”良久之后,卢简跺了跺脚,横下了心。
“曾大勇!”卢简高声叫道。
“末将在!”亲兵队长见恩主叫自己的名字,不敢怠慢,连忙拱手回应道——他不仅是总兵的亲兵队长,还有一个选锋军统领的身份,所以够资格自称末将。
“去为本总兵取那姓顾的首级来!”卢简怒声大吼道。
“诺!”亲兵队长曾大勇答应一声,拔出腰间的鄣刀,随手点了两、三支选锋军小队,打开总兵府的大门就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