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淮感觉到小扇的惧怕,他眉头紧锁,此人到底何种来头,他警觉观察司命,只要他出招,自己一定以命相护,绝不会让他伤害小扇。
司命放在桌上的手慢慢紧握,他与洛青鸢对视良久,洛青鸢平复心情,缓缓开口,“师兄,平常酒菜,不成敬意,师兄莫嫌弃。”
洛青鸢替他夹些菜,小心翼翼放入他面前的碟子里,司命看看几人,他没有发作,淡定喝一口面前的酒。
酒过三巡,这顿各怀心事的饭吃完,洛青鸢便让林初棠回住处,林初棠告知,他来悠然村几月,在他与村民的努力下,村中总算有了过冬的食物。
如今,这边安居乐业,他也将户籍人口归纳,不日,便启程回京城,他心中知晓,师父想要找到他,亦是易如反掌,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告诉她自己的行踪,他心中是不愿意与她断了联系。
洛青鸢安排小扇与清淮送林初棠回村,小扇甚是担心,洛青鸢让她安心,她最后担忧和清淮护送林初棠离开。
待庙宇之中只剩下洛青鸢和司命,司命挥动衣袖,庙宇大门形成一道结界,阻隔与外界联系。
“仙子,你是否应该向我解释一下,你这个徒弟怎么回事?”司命脸色严肃看向洛青鸢。
洛青鸢心一沉,她自是知晓司命知晓了林初棠没有命簿一事,她后退几步,瘫坐在八仙桌前。
“司命不是已经算到了吗?”洛青鸢失落看着一处喃喃低语道。
“所以,丢的那一页命簿是仙子所为?”司命眉头紧锁,难以置信,“为何?仙子为何为一个凡人有违天条,你可知擅自撕毁凡人命簿可是重罪。”
“我只是不甘……”洛青鸢抬起眸眼,她眼眶微红望着司命,“既然,天帝设下筑梦殿,渡化怨灵,为何又不能如他自己所说那般公正。你这一页命簿就将凡人一生注定,何为逆天改命,全是借口……”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做出这等忤逆之事。”司命无奈叹息,“天命不可违……”
“那我便篡改这天命。”洛青鸢眼神坚定,“我知晓后果,就算剔去仙籍,流落凡间,或是承受雷刑天罚亦是无悔。”
司命定定看着洛青鸢,“仅为一介凡人,你置千万年的修行不易不顾,当真值得?”
“你我皆为仙,自是知晓,仙若不能渡化世人,千万年修为又有何意?既然,设下筑梦殿,亦是为世人圆梦,为何给了他们希望,又亲手将那些希望给毁灭。你可知千万年来,我那棵筑梦树,一次次燃起曙光,一次次熄灭,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因为执念一次次被天地戏耍,最后魂飞魄散,我身为仙又有何意义?”洛青鸢站起身,她义愤填膺与司命对视。
司命默默看着她,不知如何劝慰,“天界也好,凡间也罢,一切皆有因果循环,亦是有法则规律,唯有守恒,亦可久远,你我改变不了,凡人只能按他们自己的命运轨迹走。”
“天若不公,我自要逆天,道生茫茫,世间沧桑,何为正道,亦是让人有做梦的权利,亦有圆梦的机会,作为掌权者肆恣扼杀这是何理?”洛青鸢据理力争,她倔强望着司命。
“仙子,你为何还要执着,你既毁了那个凡人的命簿,你也应该知晓,一人改命,千万人命运发生改变之理,世间一切皆是环环相扣,此理你难道不知?”司命语重心长劝慰。
洛青鸢低下眸子,她清楚司命的话,李府的命案,林夫人的死,后面所有事件的走向,皆是因为自己插手所造成。
她心中异常难过,从来没有这么酸楚,她有一颗怜悯众生的心,可无法拯救众生,自己如今执念已深,恐是自己也难救。
“我不会去天帝那里告发你,不过,你如今必须收手,不能再管那个凡人。我可以答应你,不再杜撰此人命簿,我给他一个公平的机会,他若是凭自己的力量完成任务,我绝不插手。”司命见洛青鸢难过,他心肠一软,走近洛青鸢几步宽慰道。
洛青鸢抬眼望着司命,眼泪在眼眶打转,自己管了林初棠十来年,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如今让他自生自灭,这样艰难的处境,他如何杀出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