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错过此次机遇,在波谲云诡的官场之中,想要东山再起谈何容易?毕竟,楚晟并非一手遮天,朝堂之上,竞争对手虎视眈眈。
尤为棘手的是,他的对手恰恰来自对立派系。数月前,南方系力捧的李春因许幻山事件而被楚晟成功压制。
然而,李阁老门生故旧遍布朝野,谁能料到,他的儿子李春竟在暗中密谋串联,妄图趁此机会咸鱼翻身,取而代之。
回想起李春在沪上的种种行径,楚天行不禁皱起眉头,暗自叹息。那一系列自以为是的“骚操作”,充分暴露了他狭隘的心胸与浅薄的见识,着实是个难堪大用的草包。
可即便如此,仍有不少念旧的老臣,因着对李阁老的敬重,愿意在关键时刻为李春站台助威。这无疑给楚晟的登阁之路增添了巨大的变数。
楚天行深知,此次登阁之战,不仅关乎父亲个人的仕途命运,更与整个楚家的兴衰荣辱紧密相连。若父亲能够成功登阁,楚家必将随之飞黄腾达,鸡犬升天。
反之,若是李春得逞,楚家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毕竟,父亲此次的登阁机会,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李春的暂时失势,才得以空出名额。
如今李春卷土重来,来势汹汹,其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那位先阁老出身军旅,一生刚正不阿,在朝中颇有威望,广结善缘,积累了深厚的人脉资源。
尽管李春自身能力不足,但那些曾受先阁老恩泽的老臣们,念及旧情,仍会在关键时刻为李春提供支持与助力。
在这关键时刻,薛正的态度显得尤为关键。那些已经退居二线的老家伙们,虽然不再手握实权,但他们的意见和态度却能在无形中左右局势。他们的一句褒贬之词,或许就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砝码。
楚天行正为这错综复杂的局势头疼不已,心烦意乱之际,一阵清脆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屋内沉闷的气氛。
“进来!”楚天行随口应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
洪杰推门而入,神色略显紧张,匆匆来到楚天行面前,低声说道:“楚厅,有新的情况。”
楚天行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哦?洪杰,快说来听听,是不是徐梦超那边有什么新发现?”
洪杰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道:“楚厅,并非如此,而是……而是蔺文慧蔺厅长,她越过您直接对一线的同志进行了遥控指挥,现在兄弟们都有些不知所措,军心开始动摇了。”
楚天行脸色顿时一沉,语气严肃地说道:“洪杰,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洪杰连忙点头,解释道:“楚厅,我当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这消息是您一直特别关注的年轻人徐梦超汇报给我的,我也不敢有丝毫隐瞒,所以第一时间就来向您汇报了。”
楚天行眉头一皱:“你是说徐梦超?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洪杰回答道:“他接到消息后,立即就来找我了,觉得这件事必须要让您尽快知晓。”
楚天行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安抚一下兄弟们,稳定住军心,绝不能让士气涣散。蔺文慧那边,我亲自去处理。”
“是。”洪杰领命而去,轻轻带上了房门。楚天行独自坐在屋内,望着紧闭的房门,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
在刺史别院之中,静谧的氛围被邬道一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破。
“王琳是要来了吧?”
这没来由的言语让万松溪不禁一愣,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诧异。
短暂的沉默过后,万松溪回过神来,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缓缓说道:“东主,按常理而言,这位王琳早该抵达岛城了。
咱们安排了众多人手密切留意,可直至如今,却始终未曾发现他的丝毫踪迹。不过,倒是听闻新区那边,于成已经到了。”
邬道一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深邃与洞察,意有所指地问道:“于成,可是那个王家的忠犬?”
“没错,东主。”万松溪连忙点头应道,“这个于成在关外之地,长久以来一直以王家带新人的身份四处行事,可谓是王家在当地的得力臂膀。”
“如此说来,你的意思是,于成既然已到,那王琳或许就在不远处了?”邬道一若有所思地追问。
“据我们目前的推断,理应如此。”万松溪详细解释道,“您看新区那边,于成已经开始大兴土木,动工建设了。他手底下那些地皮,其中不少都是通过坑蒙拐骗的手段得来的。
若背后没有一个权势滔天、强横无比的人物为其撑腰,给他足够的底气与胆量,他决然不敢轻易对那些地皮有所动作。”
邬道一听到此处,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发出一声轻微的“嘶”声,随后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想起,时家那个小姑娘被坑骗的那块地皮,是不是就是被于成底下的公司给巧取豪夺走了?”
“正是如此,东主。”万松溪肯定地回答,“而且这个于成在新区那边,还纠集了不少关外来的人,在当地抢占装修项目之类的业务,行事风格极为嚣张跋扈,简直就是又一个沈秀。”
“沈秀?”邬道一轻轻摇了摇头,带着几分不屑地说道,“你也太高看他们了吧。想当初沈秀虽然在岛城地下势力中堪称无冕之王,但其能够长久存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懂得守规矩。
他在势力做大之后,便龟缩在清泉山庄,这便是明证。然而于成却截然不同,即便老夫平日里对他并未太过留意关注,也知晓他近期在新区可是惹得众怒,激起了众多民愤。”
“东主,确实于成的行迹与黑道人物无异,但他行事却极为狡猾,总能巧妙地游走在规则边缘,尚未有明显逾越规则之处,所以我们暂时也是难以对其进行判罚。”万松溪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