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挥手止住郭芙,对杨过温言道:“起吧,你俩父子,可谓是儿子英雄爹混蛋。”
复又转视欧阳锋,讽刺道:“癞蛤蟆,算你胜了,老叫花不陪你玩了。”
欧阳锋双目圆睁,厉声喝道:“何来算不算,我今日非要取你性命不可!”
杨过慌忙紧抱欧阳锋,哀求道:“爸爸,若您真要对洪老前辈下手,便先取我性命吧。”
随后柔声细语,安抚欧阳锋情绪,欧阳锋的情绪方渐渐平复。
郭芙面容忽如春风拂面,向杨过笑道:“杨大哥,你爸爸想必也饿了,不如先让他吃些食物。”
说着,已将一只烤鸡递了过去。
杨过侧目望她,心想:“她这笑容怎地如此古怪,与平日大相径庭。”接过烤鸡,颔首道:“多蒙芙妹挂怀。”随即,他安顿欧阳锋坐下,细心伺候他享用烤鸡。
郭芙则引着洪七公至一旁,又自行囊中掏出两袋清水,细致检查一遍,一袋递给了洪七公,且向洪七公俏皮眨眼。
洪七公嘴角微扬,接过浅尝几口,心道:“这几日共处,只觉芙儿行事鲁莽,此时却似有蓉儿之狡黠。”
郭芙复又取出一袋水,轻轻抛给杨过。
杨过伸手一探,便稳稳接住。见欧阳锋大快朵颐,杨过旋即启封,让欧阳锋饮水解渴。
郭芙目睹欧阳锋畅饮数口,心中窃喜,复又转向洪七公,以眼色示意。贴近其耳畔,低语道:“师公,您也中招了。”
言毕,又俏皮的眨了眨眼。
洪七公豁然开朗,心想:“凭芙儿的功夫,断难独自下山购得烤鸡再速返峰顶。”转而又想:“莫非是蓉儿来了?”
念头至此,微笑颌首。
洪七公目光如炬,紧盯欧阳锋,只见欧阳锋面色剧变,黑气乱窜,心中大乐,高声叫道:“毒!毒!老毒物,竟使出如此卑鄙手段,胜不了我便下毒害人。”
说罢,转身盘坐,佯作运气调息。
欧阳锋指着他怒骂:“老匹夫,赢不得我便施毒!”慌忙盘膝,急运内功以解毒。
杨过霍然站起来,怒目圆睁,向郭芙质问道:“是你下毒?为何要这么做?”
郭芙连连摇手,辩驳道:“我可不知情,我没下毒。你那义父疯疯癫癫的,或许是他暗中使坏,连师公都中招了!”
她急忙俯身至洪七公背后,假意抽泣,呼唤道:“师公,您可还好?师公!”
虽然哭天抢地,却不见半点泪水。
杨过焦急万分,细察欧阳锋中毒之状,似有冰魄银针之毒的影子,却又更为猛烈,一时难以断定,心想:“难道是师兄或师伯所为?他们何故要下此毒手?”
他以指触碰欧阳锋任脉,察觉欧阳锋因先前激战元气大伤,但功力深厚,此毒应不至于夺命,只需数个时辰,毒自可解。
随即奔至洪七公身侧,只见郭芙仍旧做戏,心中不免恼怒,再观洪七公,目瞑神敛,面色并无中毒迹象。
他屈膝探查洪七公经络,洪七公却示意他勿作声。
杨过重返欧阳锋身边,心想:“只要不危及性命便好,若真与洪老前辈拼斗,恐怕事态更棘手。”
未几,他又走到洪七公背后,跪倒在地,恳求道:“洪老前辈,我义父他心智迷失。。。。。。”
话没说完,耳畔骤闻风声呼啸,转瞬之间,一道身影如电掠至,双掌带风雷之声猛击而来,杨过知不可硬撼,欲护洪七公避开,不料洪七公反将他推向一旁,施展一式“见龙在田”,四掌相交,顿时周遭气流涌动,涟漪荡漾,杨过与郭芙都被劲力震飞数丈,重重摔落在地上。
偷袭之人,乃是无痕。
无痕不明下毒真相,稍作权衡,猜测或是同道中人所为,于是决定出手除掉洪七公。
“你…竟未中毒?”
无痕心中震惊不已,他察觉到洪七公的掌力与自己不分伯仲,显然对方与欧阳锋激战近千回合,元气大伤,否则自己绝无生还的可能。他当下连续三度催发掌劲,层层叠加,威力惊人。
洪七公亦是惊讶,此人年岁不大,内功修为竟能达到这等境界,掌法之强横,直逼自己引以为傲的降龙十八掌,遂连番回以重掌。
双掌交击,轰鸣震耳,竟是平分秋色。
洪七公心惊之余,忽见左右两侧,两道人影急掠而至,剑光如织,心下大骇,暗自嗟叹:“老叫花今日怕是要交代于此了。”
却不知无痕见状更为惊骇,来者一是曾让自己铩羽而归的李莫愁,另一则是自己“杀死”过的‘步惊云’。
无痕自知生死悬于一线,猛然间大喝一声,聚全身之力于一掌,毫无保留地推出了去。
洪七公因之前消耗严重,加之年岁已高,身体机能衰退,只听得轰隆一声,竟被无痕这一掌震退数丈,嘴角不禁流出缕缕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