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门子的长辈?在灵前叙旧?”周晚吟丝毫没留面子,横了卢氏一眼。
卢氏还想说话,周晚吟已经拉着小郡主跪到了灵前,低头又烧了一刀纸。
“不管你是哪家的长辈,周晚吟今夜都要守灵,重孝在身,就不同你叙旧了。”
永安伯爵夫人不悦的瞪了瞪她,想要教训几句,又怕实在闹起来不好看,一甩袖子就要出去。
周晚吟冷冷道:“夫人深夜来太极殿,拉着我又是叙旧又是送礼的,不上香也不烧纸钱,恐怕说不过去。”
伯爵夫人不悦的横了她一眼,随意的往灵前上了一炷香,然后一甩袖子出去了。
卢氏看周晚吟依旧跪着烧纸钱,一动也不动,不阴不阳的数落道:“表妹啊,你是真不懂事啊,姑娘家到了这个年纪都有这一遭,你叫个什么劲儿啊,这可怎么说婆家!”
周晚吟往棺椁边上靠了靠,抬眼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国丧呢,表嫂即便是不要脸了,连脑袋也不要了?”
“你!”卢氏不悦的瞪了她一眼,赶忙跑出去追伯爵夫人去了。
她是不怕掉脑袋的,这两个小丫头,还能去跟皇帝告她们丧期议亲吗?
再说了,她这娘家堂婶不过是来看看,她领着长辈看看亲戚家孩子怎么了?
又不是这时候就下聘了。
卢家是什么样的门第,能嫁进来都是这些小贱人的福气,天底下好姑娘多得是,且慢慢挑着呗。
小郡主看她们走了,气呼呼的过去把门合上,就听见她们大咧咧的在门口聊了起来。
卢氏道:"两个模样都可以,我那表妹身量足些,但气性大,不好管教。云南王穆家的姑娘出身高贵些。"
伯爵夫人不大认同,便走边说:“云南太远了,穆家那丫头又矮又胆小的,还是蛮夷混血,我不喜欢。”
小郡主气得眼睛瞪得老大,激动的低声道:“他!他!他!他还挑上了!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人家,国丧期间,在国母灵柩前挑挑拣拣的找儿媳!”
周晚吟恶心的不行,这太子妃也太嚣张了,安排人家姑娘在这守灵,给她家人在外头挑。
挑完就算了,竟然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在外头议论起来。
这是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呢。
周晚吟安抚的拍了拍小郡主的肩膀:“放心,他们没有挑中你。”
小姑娘又气又羞:“她算什么东西,还来挑我!我是个人,不是个珠宝首饰,凭什么叫他们这么挑挑拣拣的!”
她今年才十二岁,自小没了娘,许多私房话没人说,被别人家老婆子指指点点的说男女婚事,委屈的眼泪都下来了。
周晚吟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永安伯不过就是个泼皮破落户,要不是靠着卢家,他算什么东西!”小郡主拉着周晚吟的手,红着眼睛道,“周姐姐,我们不能嫁他,卢十二不是好人!”
周晚吟这才想起来,永安伯不就是卢十二郎他们家么!
卢十二是卢氏旁支,他爹也就是个没落的伯爵,他是继室生的次子,无官无爵的,先前还死过一个夫人,他还好意思挑别人?
周晚吟猛然想起谢参将说的,太子妃一时兴起在宫宴上给他妹妹赐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