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来的不巧,陛下这会儿还睡着。”顺喜赶忙迎了过去。
“还没醒?”周晚吟一愣,天已经大亮了,大臣都进宫了,按照周惜朝的习惯,不会这时候还没起来。
顺喜叹了口气:“昨夜里一大班子太医折腾了半宿,天亮才睡下。”
“是病了?”
顺喜压低了声音道:“老毛病了,昨儿半夜咳醒了,醒了之后又吐,本就吃了蜜饯犯恶心,晚上没吃什么,连端王殿下送来那盏汤也吐了大半出来。”
周晚吟倒吸一口凉气,这毒也太精巧了,年纪轻轻的,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即便不死,人元气也要大损了。
周晚吟担心道:“这回病的严重么?”
顺喜倒也神色如常:“陛下来京之后受过一次伤,加上本就是江南长大的,有些水土不服,大病一场后伤了元气,这些年身子总也不大好,但仔细养着,也不见什么大病,也算康健。”
周晚吟了然,这人老缠缠绵绵的病着,他身边人都习惯了,加上一直没出什么大问题,便都只觉得是身体病弱。
他一个江南长大的人,突然进京生活,又是受伤又是水土不服的,自此之后病一阵,好一阵,虽然不像武将那般健康,但大体并不影响生活。
甚至他还是个劳模皇帝,生病也从不耽误他处理政务。
就这么折腾了十年,人病弱了点,但也活得好好的,正常人压根不会往中毒上面想。
这下毒的人,想来手段十分高明,只是让人身体病弱,却又不一下子把人毒死,一面让人缠绵病榻,一面吊着他的命。
“他什么时候能醒?”周晚吟揪心道。
顺喜和气道:“陛下向来觉少,但太医开的药里有安神助眠的,恐怕一时不能起身,姑娘且先回去,有什么要紧事不妨先告诉我,等陛下醒了,我再转达。”
周晚吟听他这样说,脑子一下子又清醒了。
周惜朝待人随和,同他说话的时候常常会忘记这人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她如今只知道有人下毒的事,却一点儿不知道是谁下毒,又是什么毒。
太医院里那么多的太医都没发觉异常,这事情本就蹊跷。
她此时贸然说出来,实在草率。
“倒也没什么要紧事儿,只是早上信步走一走,顺路过来看看。”周晚吟微笑道,她正要随意找个由头搪塞过去,就见远处长廊下好几个宫人侍女簇拥着柴家的世子夫人卢氏走过。
卢氏远远也瞧见了她,但也默契的没说话,直接走了过去。
顺喜瞧见她神色不对,也知道她与这表嫂不大对付,便问旁边的宫人:“去打听打听,护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怎么这时候进宫来,大年初二,也不是命妇进宫请安的时候。”
宫人解释道:“是端王跟前伺候的人拿了牌子出宫去请的,说是端王太妃身子不大好,便请了娘家的堂姐妹进宫说说话解闷。”
“娘娘身子不好,怎么不让太医去看?”顺喜不大高兴,“内务府怎么做的事,世子夫人进宫能看病吗?”
那宫人本就是内务府当差的,一听皇帝心腹太监语气,便知道宫里这是不喜欢了,忙解释道:“这都是太妃娘娘和端王的意思,娘娘身子不好,说是世子夫人在闺中之时便略通一些医术,宫里一时也没有女太医,有些妇人病症不好同太医说的,娘娘便找世子夫人进宫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