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那……”
原本想说什么的林郁青话到了嘴边,还是生生吞了回来,他怕触起少爷的火来。
“您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改了口林郁青问起少爷出城的缘由来。
“去取一件东西!”
说话时陈默然又是朝马车外看去,那辆华菱星凯马从离开南京时,就一直停在幕府山下采石场的一间库房里,房子是典当手表、金链后新搭的,说实话,真应该好好的谢谢那阎老板,若是当时没有他的“仗义疏财”,恐怕自己还真没有今天。
看自己办的这是啥事!
想着谢那阎老板,又忍不住想起自己对那阎老板父女前后做的事来,一不小心毁了人家一世的英明不说,又戏弄人家的闺女,这下子只怕这梁子可是结大了。
“哎……”
长叹口气陈默然眼神稍黯些,来到这个时空后,恐怕唯一有所亏欠,甚至于对不起的,怕只有那阎家父女了。
“赶明亲自上门去赔罪吧!”
心这么想着,马车却离那幕府山采石场近了。
“叭……”
一声鞭响后,采石场里传出来声老放山的吼声。
“放炮嘞……”
老放山的吼声扯的很长,原本在山下忙活着的苦力,连忙随着那吼声朝后退去躲了起来。
“轰……”
接连十数声沉闷放炮声,山体被炸松开来,采石场上的苦力便又朝开始忙活起来,用撬杆开始把那火药炸松的山石挑断,采石场里用的工法山延续上百年,曰复一曰,这半座山已经被采空了,可却没见着个停的时候。
躺在躺椅上,手握着紫砂茶壶儿,王举仁边喝着茶,边在那看着忙活成一团的采石场,今天他心情不错,昨天在徐州会馆里头,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买了三千两的浦东开发债券。
“哎!可惜了!要是能再多买些的话!”
握着紫砂茶壶的王举仁这会脸上尽是遗憾的模样。
这二十来天,浦东开发的事可是在整个江宁城里都传遍了,浦东开发是刘大人作的保,许多人昨个还不知道那浦东那是什么地方,可现在却知道浦东就在外滩对面。而外滩就是全上海滩最繁华的地方,那地方的地一亩少则七八万两,多则几十万两,便是占着几分地盖成的一楼房,一年单就是租金,就得个十几万两银子,那地方,可就是流金淌银的!
浦东正好就在外滩对面,就隔着条小河!将来,那桥只要一修通了,浦东的地价便会直冲上天,现在投进去几千两银子,过个十年差不多翻上半番不说,到时公司的股票发行了,这债券可是优先换股。
之所以绕了这个弯儿,听说还是刘大人的主意,那洋人、洋行都眼红着浦东,一直想办浦东纳入租界,这不刘大人才会让那产业公司开发浦东,一是断了洋人的心思,二是发展地方。之所以发这债券,全是因为这债券只向国人发行,省得到时弄公司股票时,洋人跟在后面说三道四的,到时债券一变便成了股票,而那股票将来可都是随着地价涨的。
这债券虽说没有官府的保,可那浦东的地却是在那。优先转股、优先购房、优先租房,这公司债券里的好处可是说不尽的,今个投进去一千两银子,保不齐过上几年,便能回个几千两,甚至上万两银子。在江宁城里头,人人都想买,还不见得能买着了,手里举着大把银子,买那公司债券的人还能少了。
王举仁可是知道,便是那三千两的债券还是排着队抽号方才买到的,抽不到号的,便是手拿着大把银子也买不到,就像他刚一排着号,便有人寻上来,要花四千五百两的票面值去买他的债券,他王举仁可不傻。
拄着拐杖一下马车,便看到坐在棚中,正喝着茶的王举仁来,拄着拐杖的陈默然便笑着走了过去。
“王老板,别来无恙啊!”
被这一声喊给喊回神的王举仁一抬头,却觉眼前这身着绸衫的年青人似乎有些面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位爷好生的面熟,您是……”
“王老板,当真是是贵人多忘事啊!”
陈默然手一指远处的那间简陋的木房。
“啊!陈二鬼子!”
被这么一提醒,王举仁可不是便记起这人来了,这不就是那带着三爷去上海享福的陈二鬼子嘛。
看着这瘸子身后跟着的两佣人,那二人和当初这人一样,都是副二鬼子的打扮,再瞧眼他身上的这身打扮,王举仁便知许是他在上海混的不错,语间也客气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