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朱书记不指望他能说出个什么好计策来。
事实证明,何清扬这本百科全书就是个丢字落字的山寨版,不好用。
何清扬掂了掂手里的简历,眼睛瞄了瞄简历,狡黠的笑着,“领导,其实说白了,我们就是急需找一个冤大头不不,是急需找一个新人。有了新人,问题就能迎刃而解。那,这不就是我们的新人嘛!”他修长的手指在简历上敲了敲。
朱书记一愣,继而转转眼珠,吧嗒着嘴巴,觉得何清扬的话有道理。
“京市回来的,对小乌村全然不了解,新人嘛,好摆弄,您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朱书记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你行!果真是一本好用的百科全书!”
就这样,乌苏里乡政府继续开会,讨论的结果就是盛碧波,担任小乌村村书记一职。
碧波在通往乡间的大客车上咣当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乌苏里乡。
车上她反复听王靖雯的《善变》——
“爱是谁也绕不开的抛物线从前你穿越风雨都会仓促见一面后来连伞的边缘你都懒得分一点是我们低估了时间的善变太轻易让浓烈的故事翻篇从前你穿过半座城市陪我一起失眠”
就在下车的刹那,《善变》突然中断,酷狗提醒,欠费。
打开微信,余额两位数!
淘宝,更惨,两位数且零打头!
他妈的,有倒霉的,有像她这么倒霉的吗!
在什么都不知道前提下,她曾认为乌苏里乡即便是穷的,为了石磊,那也是好的。
下了车,简朴干净又规整的乡镇比她想象中要好许多,但心境不佳,怎么看也是不好的。
电话振铃响起,石磊——
碧波火气正盛,她才懒得跟他周旋,听他解释,她朝着手机那面歇斯底里地吼了一个字:滚——
尾音拉得很长,很长,长到好似美声歌唱家的颤音儿。
这一声狮子吼,虽然只一个字,却特别释放郁闷情绪,因为她的吼声用足了气力,吼声震到了人们的耳朵,车上车下的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瞪着眼睛看着她。
早晨出来的时候,她还衣着整齐,走路一板一眼,现在,发辫松散,几绺刘海耷拉下来,裙子坐车坐得满是褶皱,哭得红肿的眼睛有太阳镜遮住,狼狈相依旧不减。
当她立在乡政府门口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既然跟石磊分手了,这份工作也无所谓了,她想放弃,三战事业编公务员,去京市!
第一天报道,碧波怀揣的就是这个心理。
她要离开,报道个鬼。
人都来了,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她仍旧踏进朱书记的办公室报道,反正,她想不来就可以不来,就像京市一样,想辞职就辞职。
何清扬在朱书记的办公室里说笑着,为他们的决定洋洋得意。
“那个冤大头下周一就会来报道的——”何清扬嘴角上扬,为自己的馊主意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门是敞开的,碧波象征性敲敲门,她听到一个人说什么冤大头下周一来报道
那人背影对着门。
还有一起考进乌苏里乡的同仁?
“请进——”朱书记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何清扬转身看到碧波吃了一惊,那个在中午跟他擦车而过的女孩子,她现在的状况比中午还要狼狈几分。
她?
聪明的何清扬一下子联想到冤大头,她不会就是他们要等的那个冤大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