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位叫常来的士兵却是浑身不停地在发抖,像是没有听到团长的问话一样,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常来,团长跟你说话呢!”旁边的一个士兵拍了拍他。
常来双手缓缓地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早已泪流满面的脸,对着高歌身后的常澜就跪了下去,“三叔!我可找到你了,我是小来啊!”
一下子把众人都弄得云里雾里,这个看着应该比常澜还要年长几岁的男人竟然像个孩子似的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双手抱着常澜的大腿,口中一直叫着“三叔”。
反观常澜却一脸平静,仿佛没看到眼前事一般。
“小澜子?他说他也姓常,你家亲戚啊?”大力说着就过去扶跪在地上的常来,“快起来,兄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三叔,您认不认我,您都是我的三叔,小来知道错了,这么些年来,我一直找您,我知道错了,您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还姓常啊!”常来不停地磕着头,“常家现在可能就剩下咱们两个了,三叔,三叔!”
常澜听到常来的话,顿觉惊愕,厉声问道:“什么?常往呢?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常来听到常澜提起了自己的弟弟,更是磕头如捣蒜,“三叔,都怪我无能,我没能照顾好小往,拉着他投奔西贝集团之后,没多久就到了仲启纪,他后来死性不改,还是因为那个女人得罪了集团董事,被集团流放到沙俄边境那边了,这几年我一直在找他……”
“这个畜生!”常澜此时听到常来的话,也已双目泪如雨下。
何团长此时想张嘴说些什么,但看到常澜此时说出的话已经是认下常来,便觉得是人家的家事,也不再说话。
而高歌和大力也考虑到认识常澜时间并不长,虽然一起出生入死,但也不便插嘴,看了看其他人,使了个给二人留点私人空间的眼色。
“常澜,不管怎样,现在这世道,有什么话还是说开了吧。”马小曼一直觉着常澜挺稳当,对他印象还不错,与常澜擦肩而过时,停了一下。
“不,你们不用走,家道没落,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也没什么好避讳的,而且我们此行的地方,小来比我要更熟悉地势。”常澜出声叫住了要离开的众人。
常澜的家族到了他爷爷这一辈人丁兴旺至极,他的爷爷上面一共有8个哥哥,人称常九爷。九爷博学多才,为人宽厚,深得家族长辈的赏识,便被任为族长。
也是在常九爷的苦心经营下,常氏家族的祖产达到顶峰,加之家族一直是从事农业相关产业,也得到一些政策的扶持,所把控的土地西至西贝集团的湿地公园,东至火头山脚下,南北更是纵跨近百公里,一时之间常家在佟江地域乃至全国北方都颇有盛名,而常九爷却从不以富甲一方自居,每年七成以上的净利润都如数交由国库,自家开销甚小。
只可惜常家好像中了什么魔咒一般,短短数年内常家大门的招魂幡就没太摘下来过,常九爷的几个哥哥相继离世,除却常大爷留下一个痴傻儿子和常九爷过继来的孙子常澜之外再无子嗣。
到了常来常往兄弟俩这一辈,就只有这么两个男丁,还都是九爷的大哥那一脉的传承。
常来还好一些,乐于钻研工业学,少问家事。
常往就好像是天生的败家子一般,每天混迹于声色犬马,交友多为官宦富贾二代,沾染了许多恶习。
时间久了,常往就对常九爷的治家之道产生不满,更是听说常九爷有意在自己百年之后把大权传给那个过继孙子常澜手上,更是几次三番提出要分家产,均被常九爷训斥,于是怀恨在心。
恰逢大财团西贝集团中标了卫星接收微波站的项目,几经选址选中了英尔布山常家祖坟的位置。数次谈判都被拒绝的西贝集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了常往在常家不如意的消息,许以重金和允许加入集团董事的承诺。
原本常来常往就是常大爷之后,祖坟地契都在这一脉相传,常往诳回自己的哥哥,一起用指纹开了保险箱,取出地契把祖坟卖给了西贝集团。
常九爷一气之下驾鹤,西贝集团趁常家群龙无首,逐渐蚕食掉常家的产业。
而常来也是悔恨莫及,不再去理会弟弟常往,去参了军。
听着常澜讲出这一段家族历史,众人也是唏嘘不已。
“你说常来能帮上忙?”高歌拍了拍常澜的肩膀。
“是的,我们家很传统,我不是嫡子,没太有机会去祖坟那一片,常往对那边更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