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那一次,薛老五不要命的劲儿彻底在城东区打响了名号,也没有人喊他薛老五,都说他不要命的劲儿像一只老虎,可是也彻底惹恼了薛老三和他背后的孟家兄弟。”
“那天也是下着这样的大雪,二十多个人把薛老虎堵在了城东蔬菜批发市场,老虎被砍了十几刀慌不择路地跑到了沧一的库房,当时我正和沧一跟几个工人准备发货,沧一一看是他,觉得他是条汉子,就把薛老虎给藏起来了。”
“可是后来还是走漏了风声,从那以后,薛老三就联合城东执法处的人处处针对我们的生意,扬言谁要是敢做我们的生意就要小心点儿自家的孩子。”
“沧一的脾气你也知道,索性就关停了买卖,跟薛老三彻底干了起来。”
高歌从侯华的口中也知道一些景沧一和薛老三之间的纠葛,只是没有倪海洋说得这么详细,“那薛老三没有跟沧一联手?”
倪海洋无奈地一笑,“那家伙轴得很,在我家养伤的时候都是我照顾他,也不知道怎么着他就看好我这个有夫之妇了,觉得愧对景沧一,没等伤好利索就跑了,彻底搬到净水厂厂区里住,直到后来沧一出事以后才回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倪海洋突然就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缓缓地、默默地转过头去。然后,她伸出手,轻轻地按下了车窗按钮,那扇原本紧闭着的车窗就这样慢慢地降了下来。
随着车窗的下降,一股刺骨的寒风猛地灌进了车内。
这股寒冷的风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刮过倪海洋的脸庞,但她却似乎毫无所觉。
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熟练地抽出其中一支,用打火机将其点燃。
倪海洋努力让微弱的火苗在风中保持稳定。终于,香烟被成功地点燃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
在烟雾缭绕之中,倪海洋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和低沉:“其实你们也都应该知道了吧,景年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而景沧一当初之所以会娶我,仅仅只是为了给他的孩子找一个名义上的妈妈罢了……”
马小曼也听出了倪海洋浓浓的鼻音,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也没什么,我也并不爱他,是因为他有钱我才跟他的,所以那一段时间我就在想,这个薛老虎要是胆子再大一点儿,我就跟他跑了。”
倪海洋仿佛是自嘲一样笑了笑,“可是景年这孩子,是真的拿我当亲妈,景沧一走了以后,我不管怎么对他不好,打他骂他,就想把他撵走,撵到他亲妈侯华那里去,可是他始终像一个亲儿子一样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你们能想象到吗,他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嫂子,景年就是你的儿子,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马小曼出言安慰着倪海洋。
“所以,你们不会把景年从我身边带走的是吗?”倪海洋的话语里充满了哀求。
“不会的,嫂子,不只是我们不会这么做,侯华也不会!”
车辆缓缓地驶入了城东区那片空旷寂寥的马路,仿佛进入了一个被时间遗忘的角落。尽管雪花已经停歇不再飘落,但它留下的痕迹却依旧醒目——厚厚的积雪沉甸甸地压在这座名为佟江的城市之上,给人一种沉重而又压抑的感觉。
举目望去,整个城市都被白雪覆盖着,原本喧嚣的街道此刻也变得安静无声。那些低矮老旧的房屋和街边的树木,全都像是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绒毯,在冬日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然而,这看似美丽宁静的雪景背后,却透露出一股让人感到窒息的氛围。
也许是因为寒冷的天气使得人们都躲在家中不愿出门;也许是因为这座城市本身就承载着太多的故事和压力,以至于连雪花都无法掩盖住那份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