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思老于官场,这些表情自然全都看在眼里。他心里暗喜,“我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在吏部争不过吴居正,索性就在新任命的官员身上下功夫。
况且李七夜与众不同,他是辅国公亲自点名人选,我与他拉近了关系,辅国公肯定也很喜欢,嘿嘿,老夫这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玩的非常高明。”
目送柳三思笑眯眯的上轿离去,李七夜转身,看到了昔日同僚们无数笑脸。
耳边声音嘈杂一片,都是大家在说恭喜的话。被人前呼后拥的感觉,实在是不好,这一刻,李七夜突然想逃离,但想到远在陶城受苦的辛浙,又咬牙坚持下来。
“他强任他强,清风过山岗。”李七夜这样想着,耳边的嘈杂声,果然减轻了很多。
曲性善笑着,递给李七夜一面腰牌,“这是斩妖司司尹腰牌,有了它,遇到邪祟,可以先斩后奏。朝廷不会怪罪。”
李七夜紧紧握住腰牌,似乎握住了辛浙的命,“有了这面腰牌,辛公子的命,就极可能保住了。”
曲性善凑近他,低声道,“接下来的几天,李大人会非常苦恼,你一定要小心了。”李七夜微微一愣。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曲性善的意思。
接下来的几天,不时有人上门拜访,理由也是千奇百怪,无一例外,都是想请李大人吃饭喝酒,联系感情。无一例外被拒绝之后,又扔下礼物,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李府存放杂物的配房里,破天荒的满了,到了后来,竟然院子里也堆满了礼物。李七夜皱眉,“这些东西来路不正,决不能收,全都送去监察院。”
清风应了一声,找人费了好大力气,把所有的东西装车,赶往监察院,稍晚些时候,清风垂头丧气回来,“监察院不收这些东西,让老爷便宜从事。”
便宜从事?
李七夜陷入了迷茫之中。
监察院给出这样的说法,显然是对李七夜极大地信任,这让李七夜倍感压力。他冥思苦想很久,还是毫无头绪。
这做官可是比做文章,难多了。
李七夜心生感慨。
清风站在远处,看着生气的李七夜,暗暗纳闷,“别人家老爷升官,都是高朋满座,笑逐颜开,我家老爷做官,却像受苦,仅仅两天,腮帮上的肉,都塌了下去。”
第三天,李府仍旧是大门紧闭,很多前来攀附的官员,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新上任的司尹,好大的架子,让这么多人,在太阳下等着,他却闭门不出。”
“正是正是,比他官阶高的大人,咱们也见过不少,可从没如此高傲。”
“这不是高傲,这是瞧不起人,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清风隔着大门,听得清清楚楚,气的肚子发涨,便去向李七夜告状,“老爷,外面那些人,说的非常难听,要不是亲耳听到,绝不敢相信,读书人能说出这种话。”
李七夜比前两天情绪好了很多,他翻阅道德经,喝了一口茶。“他们要说,便由他们去说,便是天上皇帝,也有人焚表咒骂。何况他们骂我,就是说明,并未在我这里,得到好处,对我而言,虽然挨了骂,却是好事。”
挨骂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