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贺云也舍不得自己,就像自己舍不得他。
&esp;&esp;“宝贝,我……”
&esp;&esp;交警出现在车前,抬手吹哨,有序指挥通行。
&esp;&esp;无奈,司玉只好把话止住,乖乖系好安全带。
&esp;&esp;他靠在车窗上,不敢看贺云。
&esp;&esp;关于分别这件事情,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没办法做好准备。
&esp;&esp;舍不得就是舍不得,不想分开就是不想分开。
&esp;&esp;贺云:“在你前晚回来之前,我已经有21天没看见你了。”
&esp;&esp;司玉听着贺云的话,紧紧闭上眼,生怕那些「舍不得」此刻就从他眼睛里流出来。
&esp;&esp;贺云:“前晚只有3个小时。我以为,自己可以凭着那3小时,再支撑过下一个21天。但我又看见了你,我就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那3个小时。”
&esp;&esp;司玉的「舍不得」还是流了出来,他将脸埋得更低,不想让贺云在高架上分心。
&esp;&esp;可是,贺云的心早就在听见司玉说出,“1点的飞机。”时,就已经碎裂。
&esp;&esp;他知道不应这样,司玉有自己的工作,司玉很喜欢自己的工作,不能一直在家陪自己。
&esp;&esp;但是,就是不想。
&esp;&esp;短短一夜的重逢,就连醒来本该有的早安吻和清晨时光,也被夺走。
&esp;&esp;他只有3个小时了,只有3个小时可以和司玉在一起。
&esp;&esp;“我直接送你去机场。”
&esp;&esp;贺云在红绿灯路口停下,重新输入目的地。
&esp;&esp;沉闷的车内空气,就连司玉身上的玫瑰香味都无法改变丝毫。
&esp;&esp;贺云飞快按着键盘,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后悔。
&esp;&esp;下一秒,那个自私无比的自己就会占据上风。
&esp;&esp;“就像上次在巴黎一样吗?”
&esp;&esp;司玉问。
&esp;&esp;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嘶哑,像是刚哭过般。
&esp;&esp;贺云的指尖顿住了,但车内的机械女声导航播报已经响起,那是他即将载着司玉离开的催促。
&esp;&esp;司玉鼻尖泛红,就像他的双眼,哪怕擦拭过了,还是有些水汽。
&esp;&esp;司玉看着仿若冰雕静止的贺云,紧紧咬住嘴唇,才没有问出那句——
&esp;&esp;「就像上次在巴黎,你送我到酒店,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吗?」
&esp;&esp;红灯结束,车辆启动,二人陷入沉默。
&esp;&esp;原本该是无比珍惜离别倒计时的时刻,他们却被各自的心事困扰,没再看向对方,也没有说一句话。
&esp;&esp;长江就在脚下,可北方消融的冰雪,似乎并没有让沉寂了整个寒冬的江水复苏。
&esp;&esp;江水无声而缓慢地流淌着,就像车内涌动的暗流。
&esp;&esp;他们似乎是认命了、接受了,无论多少次重逢,都要认命接受他们必须离别的事实。
&esp;&esp;没有什么可以改变这个事实。
&esp;&esp;车辆驶入隧道,昏暗堵塞的隧道。
&esp;&esp;没有人按喇叭,或许是因为习惯了隧道的拥堵,又或是车内隔音太好、前后车都不愿离这辆库里南太近,自觉拉开距离。
&esp;&esp;可太安静也不是好事。
&esp;&esp;司玉觉得烦躁,密闭的车厢烦躁,昏黄的隧道烦躁,沉默的贺云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