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没什么大碍,只是破了点皮。”护士只涂了层药,简单包裹了下便去检查谢柏彦的伤口。
&esp;&esp;显然这位谢先生的伤势更严重,只是方才他十分坚持,请求护士先检查自己太太的身体。
&esp;&esp;衬衫袖子被剪下来,丝带被放在一边,酒精棉球将斑斓血迹拭去,那红肿微翻的伤口映照在她的眸底,带着潮热的泪水再次翻涌而下。
&esp;&esp;她很少哭。
&esp;&esp;也难有情绪崩溃的时刻。
&esp;&esp;可颤抖的手指,还有紊乱的呼吸,带着一点微弱的气声,俱是她的无助。
&esp;&esp;“伤口……怎么会这么深?”
&esp;&esp;虞清雨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像是永不干涸的泉眼,她想要掩饰自己的脆弱,却被汹涌袭来的不安与担忧击溃,仿佛是身体的应急反应。
&esp;&esp;无用地哭泣。
&esp;&esp;在漫长的等待中,一双温热的大手轻轻覆在她微肿的眼圈上。
&esp;&esp;徐徐落下的温声,带着安抚的气息。
&esp;&esp;“乖宝宝别哭。”
&esp;&esp;不断涌出的泪水打湿他的指腹,染红的棉球换了一个又一个,每扔掉一个她的眼皮都忍不住地跳一下,可虞清雨依然没有错开半分视线。
&esp;&esp;眼睫落下,只是简单的动作,也刺激着她红肿的眼睛生生发疼。
&esp;&esp;虞清雨无暇顾及,只是怔怔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嗓子依然说不出话,只有一点浅浅的气声。
&esp;&esp;她问:“疼吗?”
&esp;&esp;抬手握住他那只未受伤的手指,皱了皱秀气的鼻尖:“你的嘴唇都白了。”
&esp;&esp;谢柏彦只是摇头,抿着薄唇未开口,抑下喉间痛声,只有微紧的眉心透过一丝波澜。
&esp;&esp;护士将伤口消毒处理后,瞧了眼比谢柏彦面色还要苍白的虞清雨:“先生,你的伤口没什么事,一会儿缝针过后,就可以出院了。”
&esp;&esp;她顿了下,又望向神色肃然的虞清雨,微笑提醒:“不过你的太太,看起来似乎有些事情的。”
&esp;&esp;大概是受到了惊吓,失去了一贯的平静。
&esp;&esp;锋利的针尖透过皮肤,伤口处麻木的痛觉依然在手术针刺入皮肤的那一瞬,鼓震着神经,额角筋络微微鼓起,喉结很明显地一滚。
&esp;&esp;谢柏彦咽下一点声息,缓缓吐息,平复了些音调,望向她的眸光一如往昔,温润深情。
&esp;&esp;他勉力开口:“是我的错,没保护好她。”
&esp;&esp;已经保护得很好了。
&esp;&esp;虞清雨喉间发涩,眼睛肿得滚烫,低眸间没有错过他面部任何细微神态。
&esp;&esp;“谢柏彦,疼吗?”她又问了遍。
&esp;&esp;虞清雨没等他的回答,向前靠了半步,抬手轻轻捂住他的眼。
&esp;&esp;“没关系,有我在。”
&esp;&esp;声线很轻,轻得几乎在空气中很快散去。
&esp;&esp;清冷矜贵的男人安然被她拢进怀里,谢柏彦深深吐息,将她身上淡淡的百合香吸入鼻腔,汇入身体中,周游流转,才终于放心。
&esp;&esp;还好,他的小鱼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