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杨水起不怕景晖帝,甚至觉得他这人可笑恶心,虚伪至极。
&esp;&esp;她怎么也忘不记杨风生那天绝望的神情。
&esp;&esp;杨风生现下问她,问她那天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esp;&esp;杨水起道:“哥哥其实也猜到了不是吗。”
&esp;&esp;杨风生那日喝得烂醉如泥,什么都记不得,但从今日杨水起此番神情也该猜出个大概来了。
&esp;&esp;杨风生嘲弄地笑了笑,道:“你既知道了,也辛苦你憋这么久了。”
&esp;&esp;杨水起道:“哥哥,你很厉害的。你曾说要
&esp;&esp;为我寻到天下无双的公子,你便是天下无双的好公子,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esp;&esp;杨风生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道:“可是当真?”
&esp;&esp;还不待到杨水起回答,就已经听到杨风生继续道:“你当我不知道你说谎话哄我呢,从前同你说天下无双,你就只想得萧吟,怎如今瞧不上他了,又来哄上我了?”
&esp;&esp;“一直都记得哥哥呢。”杨水起攀上了他的手臂,全然不再同前些天闹别扭那样,好像连话都不愿意同他说的,不是她一般。
&esp;&esp;两人的隔夜仇,在碰到外敌之时,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esp;&esp;若说萧吟,杨水起喜欢他,可从来都只是喜欢自己记忆之中那个光风霁月的他,那个如同挂在天上的谪仙公子,她不能接受他的一点不好,只要他同记忆之中的自己有一点出入,便叫杨水起决计不能忍受。
&esp;&esp;但杨风生同杨奕不大一样,即便是知道他们的不好,可杨水起永远也不会背弃他们。
&esp;&esp;她只有他们,他们也只有她。
&esp;&esp;在这诺大京城之中,只有他们是一家人,是永远也不会背叛对方的亲人。
&esp;&esp;杨风生低头看着她,嘴边挂了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过了良久,他道:“我早就不将那件事情放在心上了,犯不着这样生气,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世上不能得志者十有八九,也没人因为不能考取功名而就活不成了。”
&esp;&esp;即便是杨风生现在如此说着,可是若当真这样想着,之前又为何会难受成那般。如今想来也是事情已成定局,而不得不安慰自己和杨水起的托词。
&esp;&esp;毕竟,他是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啊。
&esp;&esp;杨水起看着杨风生认真道:“哥哥说的是,哥哥不用考取功名,也是顶顶得厉害,功名于哥哥来说,只是个最最不打紧的东西。我知道哥哥厉害的,一直都知道。”
&esp;&esp;杨家形势如此险峻,杨风生却也能帮助杨奕在其中调理,若说杨风生蠢,说他纨绔,切切实实是低看了他。
&esp;&esp;杨风生没再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她的头道:“行,你把哥放在心上就行了,别的什么的,你莫要去管了。对了,今日没叫陈朝探出什么吧,也没说些什么的不该说的,叫锦衣卫听去了吧。”
&esp;&esp;杨水起想到突然犯起毛病来的萧吟,有些气闷,却也不想要惹了杨风生多想,只是道:“我都省得的,没叫别人发现什么来了的,他不放心我们,生怕我带坏了他们的好公子,我才懒得搭理呢。”
&esp;&esp;听杨水起这样说,杨风生便也不在说什么了,看她这样,心中当是有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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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头,待到杨、萧两家人离开之后,景晖帝就把陈朝喊到了殿内,他仰靠在龙椅上面,陈朝正为他按揉着太阳穴,景晖帝长叹了口气,道:“人果然是老了,也不得不去服输,这会子听那么一曲戏,就叫乏得不行了。”
&esp;&esp;这是老不老的原因吗?还不是那些个仙丹吃多了。
&esp;&esp;只是这话,陈朝是决计不敢说的。
&esp;&esp;陈朝道:“这是哪头的话,皇上正值壮年,何来服老一说啊,您说老,可要臣怎么办啊。”
&esp;&esp;陈朝六十的年岁,景晖帝四十的年岁,他搁他前头说老,也就亏得他是帝王,若是换做旁人,陈朝早翻了脸。
&esp;&esp;君威莫测,眼看景晖帝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的,陈朝也只敢去捡了好话说。
&esp;&esp;景晖帝听得陈朝这话,心里头也没爽利开,仍旧是皱着眉头,他道:“莫贫了,朕的身子骨,朕自己知道。今个儿,他们下去之后,你可探到了什么?”
&esp;&esp;陈朝道:“也不曾套出什么话来,萧二公子且不敢去说,但也不曾想到杨首辅家的小姐,嘴皮子竟也那样厉害,只端看他们所作所为,当真是没了什么牵扯,手底下的探子也传了消息过来,说自臣走后,他们也不曾说些什么。想来即便杨小姐曾经如何纠缠,但想来现下应当是真没了心思。皇上,且放宽心,莫忧心萧二公子叫她沾染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