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又去觑萧正神情,问道:“我听旁人说,那日黄渠去杨家拿人,则玉也在,可是真的?”
&esp;&esp;听到这话,萧正神色微变,问道:“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
&esp;&esp;他出现在杨家的事情,说了那样的话,若要去瞒是瞒不住的,他就是想要和杨家连坐,和他们共苦。
&esp;&esp;“在、不在,都不如何。”李柯回他,而后又道:“只是有人往都察院,呈交了杨奕的罪证,还写了奏章传去了西苑,给皇上看,意图斩邪臣,树正风。”
&esp;&esp;萧正听到这话却也忍不住哼笑一声,“斩邪臣?斩得尽吗。”
&esp;&esp;现在再听这话,只觉可笑至极。
&esp;&esp;死个杨奕,就还真就以为天下干净?
&esp;&esp;比他脏的人,多了个去。
&esp;&esp;李柯倒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他愣了愣,而后探过头去试探问道:“所以说,你是觉得杨奕不该死吗?”
&esp;&esp;萧正瞥开了头去,不看他,淡淡道:“你若有事要说,说就是了,套我的话做些什么?”
&esp;&esp;李柯见被拆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说道:“行,但你虽不愿意说,我也已经听出来了。你这是失望吗?是对咱们的皇上失望了?”
&esp;&esp;他这样的人,还能不叫人失望吗。
&esp;&esp;萧正在经历了萧吟那事之后,忽觉自己多年来的坚持,就像是个笑话。
&esp;&esp;萧吟几乎是在用性命证道,显得他的坚持多么无耻。
&esp;&esp;萧正不再回避李柯的话,他只是问他,“我只问你,北疆是谁救的?”
&esp;&esp;显然是杨奕。
&esp;&esp;但李柯还没有回答,就听到萧正继续道:“文成,你我是同年,是一年进士,现下这些话我也只同你说,我也只敢同你说。”
&esp;&esp;文成是李柯的字。
&esp;&esp;萧正道:“北疆苦了这么些年,怎么也好不了,反正这仗打不到京城里面,打不到紫禁城前,他一直以来都可以装作看不见。杨奕去了北疆,不过四五个月,就力挽狂澜,他是聪明,可再聪明,做这些事不会累的吗?那边的仗多难打,你我不是不清楚。可是到头来他就换得这样的下场?你说他最后一场仗为什么要往战场上面跑?他是自己把自己的命给出去了。”
&esp;&esp;“这世上有良心的人不多了。”
&esp;&esp;“文成,我现在真的有些不懂,我究竟在坚持什么。我的儿子,为了杨家的人,为了坚持他心中的道义,就是连命都不要了。我也有道义,可是我扪心自问,我做不到他那样的地步。”
&esp;&esp;萧正的话带了几分悲切,他看着李柯,想要从他口中知晓答案,可李柯却不敢去看他。
&esp;&esp;“僭越啊,你说这些话,实在僭越啊!”
&esp;&esp;萧正他道:“是你先问我有没有失望,你问了我,我已经回答你了,那你呢,你能同我说,你失望吗。
&esp;&esp;”
&esp;&esp;“我……”李柯脱口而出一个“我”字,可他不敢说出接下来的话。
&esp;&esp;我又怎么不会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