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父亲出家的时候我想去阻拦他,但他和我说,这样做他才能内心平静,不用再每日承受梦魇的折磨。我不想他再痛苦消沉下去,我选择成全他。”
&esp;&esp;“他说佛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人生本来没有意义,只是人喜欢赋予它各种意义而已。或许对于我来说也是一样,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我想做的,辰辰,你明白吗?”
&esp;&esp;他伸出手握住江辰的手,问道。
&esp;&esp;江辰沉吟片刻,回握住他的手,目光回望向远方,轻轻道:“我能理解你的意思,可我并不赞同你一个人去抗所有问题。”
&esp;&esp;“很久之前,我父母也是这样对我的。他们觉得要保护年幼的我,所以什么都不告诉我。因为他们热爱登山运动,我经常会关注各个山区的天气和登山风险,可他们怕我像以往一样担心他们,在登山前夕选择瞒着我。然后,然后他们在一次登山中,遇到暴雨导致的山体滑坡,双双身亡。”回望此事,他还是难忍痛苦。
&esp;&esp;“辰辰……”郁穆担忧地皱紧了眉头。
&esp;&esp;“我知道,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事,心有不甘。”江辰闭上眼,声音是难以掩饰的颤抖,“我不是怨恨他们抛弃了我,我是怨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瞒着我。如果我能提前告知他们,他们是不是也许不会……”
&esp;&esp;郁穆眼中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沉默着没说话。
&esp;&esp;很难,对于热爱冒险的人来说,即便躲过这次,可能还会还有下一次。
&esp;&esp;“我说这些,重点不是谈论以前。”江辰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好情绪,牢牢握住郁穆的手臂,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郁穆,我是想告诉你,以后如果有任何事,你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再一个人默默去抗,好吗?”
&esp;&esp;清冷的眼睛此刻微微泛红,琥珀色的瞳孔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红唇微微抿起一个倔强的弧度,这样问他道。
&esp;&esp;郁穆看着这样一双清隽动人的眼睛,如星辰波光闪动,带着担忧专注地看着自己,让他心脏好像被揪住了一样。
&esp;&esp;手在他腰际收紧牢牢抱住他,头顶在他发旋上,声音略带沙哑道:“我答应你,辰辰。”
&esp;&esp;江辰靠在他肩上,呼吸着熟悉的青草气息,心海起伏的情绪平息些许,他缓缓道:“以后我们还要共度很长时间,一起走过很长的路,作为你的恋人,我也希望你可以过得开心,少一些忧虑,也想替你分担,也想可以守护你。”
&esp;&esp;“辰辰,你刚刚说,我们会共度一生?”郁穆漆黑的瞳孔微亮,深邃的湖底闪过一丝波动,声音压低问道。
&esp;&esp;江辰愕然,很长时间——等于一生?
&esp;&esp;这样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这一生他也没想过和别人度过。
&esp;&esp;于是,他带着肯定的眼神,抬起头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说道:“对,是这个意思,只要你愿意。”
&esp;&esp;郁穆看着他认真的神色,凸起的喉结上下滚了又滚,最终将手扣在他纤细的脖颈上,加深了这个吻。
&esp;&esp;空气在呼吸的纠缠之中,再次开始升温沸腾起来。
&esp;&esp;而两人最终还是没能做到最后,这次是因为郁穆电话响了,看起来像是公司有急事找他。
&esp;&esp;江辰坐在他腿上,从唇齿之间分开缝隙,微微喘息着无奈笑了:“你那边好像遇到了什么事,看起来也挺急的,要不要去看看?”
&esp;&esp;“不要。”郁穆吻住他的耳垂,在细嫩的皮肤上轻咬。
&esp;&esp;电话铃声还在响个不停,显然是真有急事。
&esp;&esp;江辰推开他开始过分的动作,起身走到床上拿到手机,递给他道:“看看是不是公司打来的,万一有什么事呢?”
&esp;&esp;郁穆揉了揉跳动的太阳穴,点开手机按了一下接通键,说道:“喂。”
&esp;&esp;电话那边声音急促:“郁总,海港刚到的货被一群人连夜截了,还,还……死了几个看守的工作人员。”
&esp;&esp;郁穆神经瞬间绷紧,沉声问道:“报警了吗?警察怎么说?”
&esp;&esp;“报了,那群警察说是一起国外团伙作案,作案手法非常老道,好像还带着枪支弹药武器,目前警察还没找到他们。而且奇怪的是,海港除了我们的货,还有很多其他公司的货物,甚至有些比我们的价值还要高。可他们却只截我们,好像是冲着我们来一样的。”
&esp;&esp;郁穆右眼皮开始不规则跳动起来,说道:“明天等我回来再看看情况,先安抚好死者家属。”
&esp;&esp;然后挂下电话,久久没说话。
&esp;&esp;江辰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一看就知道出事了,于是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esp;&esp;郁穆看了他许久,沉吟片刻后,选择如实相告:“公司最新到的一批建筑材料,被一起犯罪团伙截了。”
&esp;&esp;此时市的一个废旧地下仓库中。
&esp;&esp;一个容貌昳丽,身形修长的长发男人拿枪敲了敲地上跪着的两个人的脸,如清泉一样动听的声音此刻却如寒冰一般,不带一丝温度:
&esp;&esp;“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z国,不是国。我让你们不要随意杀人,怎么就改不了骨子里的劣根性呢?死两个人不要紧,把警察吸引到我们身上来,没完没了地咬着我们不放,你告诉我,我还怎么实施我的计划?”
&esp;&esp;地上跪着的两个人战战兢兢地满头大汗:“对,对不起,先生,我们不应该冲动,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保证,下次一定听指挥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