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二爷仍守着他的一亩三分地,像个不问世事的谪仙人,坐在泉眼边,时不时抽两口旱烟。
&esp;&esp;“二爷,您果然在这。”江绿脚上的鞋并不适合走这泥巴路,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动着。
&esp;&esp;“春禾媳妇来了。”二爷笑笑,因为对方是晚辈,所以他倒不必起身相迎。
&esp;&esp;江绿就来到了二爷边上,来的路上摘了片荷花叶子,垫在田埂上坐了下去。
&esp;&esp;“这是找我有事?”二爷猜到了。
&esp;&esp;“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想问问二爷认不认识一个叫赵斌的?”江绿故作轻松道。
&esp;&esp;二爷浑浊的眼眸沉了沉,“记不大清楚了,也许早年间认识,现在却是记不大清楚了。”
&esp;&esp;“就是最近,您有没有碰到这个人?”
&esp;&esp;二爷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印象了。”
&esp;&esp;“可是二爷,您那天在市场喝醉酒的时候,说赵斌的事办妥了,老徐的事也妥了,这是什么意思?”江绿敞开天窗说道。
&esp;&esp;二爷迟疑了片刻,“有吗?呵呵,兴许是喝醉酒的胡话,不当真的。”
&esp;&esp;江绿明白,二爷这是不想说,她强迫不了,甚至连一点的手段和计谋都不想使。
&esp;&esp;“那兴许就是我听错了。”江绿自圆其说道,起身又说,“早就听春禾说山脚的这汪泉水甜得很,今天我倒是要尝一尝,看这家伙有没有骗人。”
&esp;&esp;说到这里,二爷有话说了,摘下一片芋头叶子递给江绿,“你尝尝,就知道这水甜不甜了。”
&esp;&esp;江绿先是把芋头叶子洗了洗,然后才蹲下来,用叶子掬起一捧水,靠近了嘴边。
&esp;&esp;“咋样?”二爷笑道。
&esp;&esp;“嗯,真是甜的!”江绿没说谎,也不是安慰二爷,这水真有股淡淡的甜味,沁人心脾。
&esp;&esp;“喝惯了这水,再喝别的,压根下不去嘴。”二爷骄傲道。
&esp;&esp;是呀,当一个人习惯了某种事物,想要改变是何其难的事,更何况是这样好的习惯?
&esp;&esp;江绿回去的时候,二爷又拿起锄头给菜畦松土,那么不慌不忙,不骄不躁,一如这夏风徐徐,不急不闹。
&esp;&esp;江绿想,要是二爷不想说,她便再也不问了。
&esp;&esp;可是这件事过了三天,江绿放在桌上的大哥大响了起来,江绿拿起来接听,竟然是赵斌的电话。
&esp;&esp;“我晚上到南市,你让春禾来接一下我。”
&esp;&esp;江绿正要说没问题,赵斌那边又补了一句,“如果方便的话。”
&esp;&esp;“方便,当然方便,什么时间?”江绿急忙回道。
&esp;&esp;“现在发车,得到晚上十点左右了。”赵斌的声音听着不似往常神采奕奕,略显疲惫。
&esp;&esp;“行,我们会提前到那里等你。”
&esp;&esp;“嗯。”赵斌说完就挂了电话。